老爷子闻言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席西洲,“混小子,当初威逼利诱都不见你开口,如今怕是有求于我,说吧什么事?”
就这一声师父。
为他扫平些障碍,也算是值得了。
“没有,就是想着,这些年师父为我筹谋良多,以前是我不懂事,心性一直还停留在小时候!”
他没有说的是。
岁月匆匆,一眨眼师父老了。
却因为他一封书信,千里迢迢来找他,就为了一起过年。
那个时候他才想起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和师父拧巴了这么些年,是该好好相处,陪他老人家走完人生最后几年。
“我没怪你!”老爷子轻声。
拍拍席西洲的手。
“再说我性子也不好,都过去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
席西洲颔首。
扶着他坐下,还亲自给倒了茶水。
老爷子咳了几声,揶揄道,“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只是你们什么时候成亲?都睡一处了,总得给人姑娘一个名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跟了你,以后有了孩子,也不好听!”
“快了!”席西洲道。
他是想娶的。
可南风未必肯。
“快了是多快?她不是侯府嫡女么,那就回京城去,你也回去,早些成亲,成亲后再四处游历也可以,至少你们走出来,名正言顺,别人不能满嘴胡咧咧!”老爷子端了茶杯抿了一口。
“需要聘礼这些,我为你准备。哦对了,你让人大肆购买粮食做什么?咱们手里粮食存了不少!”
这便是父亲的样子了。
不管怎么嫌弃,做儿子的一服软,做老子的立即既往不咎。
“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积雪甚厚,等融化后成了水,恐水灾!”
“……”
老爷子眉头微蹙。
“嗯,这倒有几分道理,你如今身份明朗,便用赈灾一事为自己博个好名声,但即便是好名声,你也得名正言顺不是,听我的,回京城去,就算是想科举,只要吃得了苦,你做了皇子照样可以去科举!”
“师父,您容我考虑考虑!”
“嗯,你好好想想!”
两人又说起一些其它事情。
“你安置那些残疾的人,不怕他们乱说?”
要他的意思,就留在腾云阁大本营,有人看着。
“师父,总该给后面的人一个希望,只要利益给的勾大,背叛的几率越小。后山那些人,一旦有机会可以重新做人,堂堂正正做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抓住?”
“……”
老爷子沉默,好一会后才说道,“你和上次见到的时候不同了!”
多了仁善和心软,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师父高看我了,我还是我,不过是多了几分欺世盗名的伪善罢了!”席西洲温笑。
笑意清和。
却有几分冷意和自嘲。
他的善,是抱有目的性,并不单纯。
“便是伪善,也好过不作为,你既然要回京,一切都得打算好。腾云阁如今还算有些银子,你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别束手束脚的。阁里有我给你盯着,你只管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去,最主要是早日给我生个孙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趁我还能动弹,也让我感受一把含饴弄孙的乐趣!”老爷子说着,不免又说到孩子上。
又恨铁不成钢,“你也是,都二十二了,人家成亲早的,还是都五六岁,你呢?没用!”
“……”
席西洲顿时觉得。
老爷子真是不能对他太好。
一好话就多,事儿也多。叮嘱也多,你还不能拒绝和反驳。
“我正在努力!”
“别光说不练假把式,早日让我抱上孙子再来说大话!”
席西洲连忙点头。
换了话题,“你觉得,这次的刺客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