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心头暗笑:纳兰性德,满清第一词人了解一下?
钱瑾却迅速的俯身拾起笔来,他满脸通红的捏着笔,俯下身拽了张纸就在方桌的空白处写起了什么。
李佑乾本来见到宋希竟然被这一篇词惊成了这样,正在担忧,见此一幕便觉心头略微一宽,正准备无论钱瑾写下了什么自己都要高声喝彩两句的时候,却见钱瑾竟然是在誊写!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断肠声里忆平生。”
钱瑾边写边诵,誊完之后,他一咧嘴,高声叹道:“好词啊,绝妙好词!”
他干净利落的将刚刚誊写的词作卷了卷塞入怀中,之后竟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钱瑾的诵读的声音不小,一时间楼内的百多名宾客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诵完了陈宪刚刚写过的词作。
此刻宋希才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陈宪,便一揖首,恳切道:“行之兄大才,在下今日便不献丑了。”
说罢了话,他拽了拽神色古怪的李佑乾,附耳小声道:“走吧。”
李佑乾知道若是论及才华,自己是拍马也赶不上眼前这位宋希宋子观,而陈宪写的这首词,连宋希都不敢接笔,更何况自己这点斤两?
他犹豫了片刻,便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宋希走出了门去。
“好词啊!”言建连续低声念叨了好几遍,神色感慨,仿佛是他自己写的一般。
“断肠声里忆平生……”范荥也伸手拂着长须,点头说道:“着实的妙不可言,上片以景述情已是难得的佳作。这下片更将此作进一步升华,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了!”
说罢,他竟有些得意,自己治下竟有此等才子,这着实让人颜面增光。
想到此节,他便笑道:“我明日便着人去问问,此子姓甚名谁,现在有何功名在身。”
“不必问了。”言建看着下方的陈宪,轻描淡写的说:“他便是陈宪。”
“他便是……啊?”范荥一瞪眼,愕然道:“他便是陈宪?”
今天下午,自己的这位多年未见的同窗,为了此人到府学找自己问询。现在一看,这陈宪竟然真有大才,难怪能够惊动自己身边这位了。
可半个月前,这个叫做陈宪的书生,刚因为窝藏逃犯而被自己大笔一勾褫去了功名……
“范大人。”言建突然转过脸,目光炯炯的盯着有些失神的范荥,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关于陈宪窝藏逃犯的案子早已审完结案,现在为他恢复功名可还方便?”
“这……”范荥被言建的严肃语气吓了一跳,他心中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同窗在朝堂上有多大的能耐,却依然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下官不办,而是这不符于律法所规啊!”
范荥显然是有些畏惧丁忧在家的言建的,这紧张之下竟然连声音都有些发颤,甚至连“下官”两个字都蹦出来了。
“律法规定吗?”言建轻轻的眯起眼,看向楼下的陈宪,却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上来,哪知道那小子冲着自己咧嘴一笑,旋即却摇头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