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苦笑一声,暗自感慨难怪别人都叫他疯子,不仅为人粗鲁,不讲礼仪,更是不爱诗文爱湿吻……
但是这厮既然都开口了,陈宪无奈之下也只能帮他付了款。
知客收了银子,又记下孙笑松的名字,以及所购的花枝签数,赠予哪位姑娘后,便恭恭敬敬的离去了。
待这位秦茜茜表演完后,便能瞧见许多小艇飞快的从各个大船上向观花楼方向驶去,应该是送最新的花签数量去了。
因为资源的极度不平衡,造成这花魁其实早已经限定了在四大青楼中产生,于是前面的十九位莺莺燕燕的清红佳丽,虽然叫好者多,真正愿意如孙笑松这般花钱打水漂的却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在这“赏莺楼”中,在座的除了达官显贵,最多的就能够获得邀请的如陈宪、钱瑾这种小有名气的才子,这些人自然不屑于去追捧注定与花魁无缘的莺莺燕燕,当然,孙笑松是个特例。
他们真正在等的,便是最后四位出场的柳嫣嫣、梁婉儿、湘云、思瑶这四位早就艳名在外的名妓了。
而在此期间,这艘画舫上的诸人除了观赏莺歌燕舞以外,更多的注意力则放在了社交活动上。
米郕和樊定波此刻便被一众江南才子围在中央,樊定波倒是还好,谈笑坦然自若,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而米郕则不然,陈宪本就觉得他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子拘谨,此刻站在人群中,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他颇为不适的应付着这群人,陈宪有心为他解围,便大步走了过去,在抱怨声中硬生生的挤开两个人,继而随意的一拍米郕肩膀,将他拉到了舱外的廊边。
陈宪瞧着米郕苦涩的表情,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米兄何苦之有?”
米郕看了一眼陈宪,苦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我自幼起便甚少参与之类活动,今日确实有些不知所措,却是让行之见笑了!”
“哦?”陈宪略一思忖,这米郕看起来富贵至极,仅仅一柄装饰之剑便价值千金,必然出自显赫世家,却极少参与到社交场中,再结合他前些天和自己关于进取心的那番对话,便隐约猜到了他应当真的是出自某个显赫世家,身份应该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否则若当真是嫡子,那按照世家的教育来说,自然是会是长袖善舞,言笑晏晏了。
想到这里,陈宪便说道:“这种活动,参与与否又有何意义?无非是一群自视甚高的士绅,或是有几分薄名的才子的一场自我麻痹,自我欢愉的盛宴罢了。”
“哦?”米郕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迟疑了片刻后,他有些诧异的望向陈宪,开口问道:“行之也不爱这种诗会?”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陈宪微微的眯着眼,隔着幽幽湖水,望向观湖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开口道:“盛宴过后,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