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思路竟如此狭隘。”苏心惩才不会管什么出身显贵、京城才子之类的,他蔑然一眯眼,不屑道:“若是如你所说这江浙富庶丰腴,为何仅仅因为一年的旱灾,百姓们就要流离失所?”
“那……那是因为安乐的久了,没有存粮!”樊定波迟疑着辩解道。
米郕插话道:“我大明朝上有贤君开拓进取,更是有三杨这等闻名天下的贤臣辅佐。”
“三杨在哪呢?”苏心惩翻了翻眼,问道。
米郕咽了口唾沫道:“三杨已先后仙去……”
这樊定波是京城第出名的才子,平日里口若悬河,今天和米郕联手,却是秀才遇上兵,竟然和苏心惩这粗人战了个平手。
苏心惩将米郕噎的开不了口,便再接再厉道:“这灾民已经如此凄惨,官府可有行哪些救济之举?”
“有!”樊定波一举折扇,此刻他寻到了反驳之处,高兴道:“正统十二年三月,朝廷下旨免了杭、嘉、湖三府灾区秋粮五十一万五千石!”
“呵呵。”苏心惩轻笑了两声:“既然如此,这帮难民莫不是吃饱了撑的到处流窜?”
米郕心有所感,便皱眉推测道:“莫非是有些粮长无视朝廷旨意,依然在收缴秋粮?”
“你们身在京城,身份尊贵,成天高高在上哪里知道百姓之疾苦?”苏心惩摇了摇头,将目光瞥向米郕腰间那显然价值不菲的通透玉佩:“何不食肉糜,说的便是你们这种人。”
“既然苏兄说我等不知民间疾苦,那我便想问上一问,我等今日是在何处?”樊定波转了转眼,合上扇子反驳道:“既然我和米兄出现在这里,便是已经知了民之疾苦,所以,苏兄此言差矣!”
“你们可知福建为何会有民乱?”苏心惩大咧咧的向后一靠,掀开窗帘,向窗外瞧去,竟是不愿再去看这两个死缠烂打的家伙了。
米郕神色严肃,皱眉说道:“民乱自然是因为有人煽动,歹人诱之以利、许之以名,而百姓本淳朴,自然轻易的信了他们的妖言,所以才激起民乱!”
“米公子,你要知道,这造反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苏心惩挑了挑眉,说道:“我现在许你以名,告诉你,跟我去把松江的知府给杀了,以后等我们成了大事,我就给你个皇帝当当,你可愿意?”
“苏先生,慎言!”米郕被他这话说的神色一阵慌乱,这种若是被旁人听到便要掉脑袋的话他居然也敢说,当真是……
“你可愿意?”苏心惩将脑袋从窗口挪了回来,见米郕神色紧张一言不发,便扭头望向同样神色阴晴不定的樊定波问道:“樊大才子,你愿意吗?”
“我……”樊定波看了一眼米郕,继而慌乱的摆了摆手中折扇,连声说道:“不,不,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