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遮掩了脚步,地上虽然有些泥泞,但……却让敌人更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逐渐涨起的浮云河也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阻断他们向西逃离的路线。
陶得二昂首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细雨滴入他的眼口耳鼻,他张了张嘴,冲着那淋淋细雨笑了:“天助我也!”
官兵的营帐布置的着实让人感觉可笑,竟然正对着山谷的谷口,这领兵的主帅着实是个蠢物!
黑暗的营帐之中,于康轻轻的用细布擦拭着手中的长枪,枪杆笔直,枪头寒芒四溢。
“一个斥候都没回来吗?”他眯起眼,轻声问道。
“没有……”柳华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是一介文官,虽然统兵剿匪一年,但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战场,他有些紧张,只能一遍遍的摩挲着手中的那柄装饰意义更多的佩剑。
“那估计快了。”于康轻轻的笑了笑,旋即冷声道:“刘德新!”
打着火把巡逻的十人小队,逐渐的走的近了些,带队的小旗满脸倦意的向身后招呼了一声:“喂,等等俺……”
他旋即将火把交给身后的士兵,走到了前方更加黑暗处,寻了堆草丛便稀稀索索的开始去解裤子上的腰带。
“噗嗤——”黑暗中,陡然出现一抹寒光,那寒光轻巧的从他的颈间划过,快的让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喉咙间的凉意,像是有人将冰冷的水从颈间灌入了胸口,转瞬间就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冷……
小旗倒了下去,他的目光中,一只穿着草鞋的脚迈过了自己的脑袋,紧接着又是一只脚……
“俺的裤子透了?”这是这位年轻的小旗生命当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陶得二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迹,轻轻的将眼前最后一名士兵放倒在了地上,往前望去,便是一览无余的营帐,以及星星点点的残余篝火。
“兄弟们!”他咧嘴一笑,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
“给我杀——”随着一声高昂的呼喊声,黑暗中陡然间便点燃了许许多多的火光,一张张或是淳朴或是阴鹜的脸在那火光的映照之下,都有一个共同点——书写着狂热这两个字。
“明王降世,弥勒下生!”
喊杀声,转瞬间便掩盖了风,抑制了雨,在那山谷之中转圜回荡。
陶得二单手执着阔口大刀,第一个冲入了官兵的营帐之中,意想之中那些惊慌失措的官兵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出来反抗的人都没有!
这座营盘……就像是被妖魔施了法术一般,竟然空空如也?
“轰隆隆——”
听着这闷如惊雷的声音,陶得二眨了眨眼睛,想着——这些家伙,跑起来声势倒是挺大啊!
他随手用刀挑开一个营帐,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枚森冷的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