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完全理解费德南在城堡外的畅笑驰骋,身在高空俯视大地,恍若整个天下都归于自己。
“尤老弟,我的……能量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不你找个地方……歇歇!”
在左臂弯夹着的钱贵,哆嗦着嘴唇异常艰难地提出建议。
早知道对方这么狂野,说什么也不会将那个窍门告诉他。
尽管一开始他的目的并不单纯,纯属想要捉弄一下尤忘心,让他吃点苦头。
哪曾想,在囚禁室最后逃生时,他会变得那般冷酷无情;而且现在又是这样的“张扬跋扈”。
对于这个提议,尤忘心直接选择无视,继续闷头向前方疾冲,也不管是否朝着雨都所在的方向。
开玩笑,或许这次飞翔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体验,总得玩个痛快尽兴。
至于他曾经搭乘若彤的“飞的”,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打车哪有开车爽!
“尤老弟,你看费老头儿也撑不住了!……还有,你现在这个状态可是有时限的。”
钱贵不甘就此放弃,费力扭动脖子看向在另一边的费德南,以此作为新的劝说理由。
这番话终于打动了尤忘心,疾冲的速度猛然降了下来,偏头瞅了瞅被夹在右臂弯的费德南。
曾经拥有过【飞天】,这种场面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费德南的表现要强过钱贵太多。
双眼微闭,任由疾风掠过花白的短发,面孔上的神情分明带着最后的缅怀和享受。
哪里有钱贵所说的不堪!
即便如此,尤忘心也明白,该是到降落的时候。
体内那一点溢散的能量快要消耗干净,高空凛冽的冷风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钱贵告知的窍门,一定还有某些隐患或者不妥的地方;要不然,若彤也不会瞒着自己。
嗖!
正当他要俯冲向下时,正前方有一道白影迅疾扑来。
绝对不是飞鸟!
倒像是另一个飞天者!
不会是黑衣执法者吧?为什么身穿白衣!
尤忘心霍然一惊,连忙做出向右侧偏移的举动,避免与对方发生碰撞。
显然,疾冲而来的白影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常,身躯稍显慌乱地向一边偏转。
所幸——
两人偏转的方向并不一致,就这样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
“还好,不是执法者!”
“还好,不是执法者!”
彼此错过的两人同时长呼一口气,心中竟然出现同样的庆幸念头。
有那么一刹那,两人都对对方产生了一丝好奇,想要追回去来一个“自我介绍”。
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各有顾虑,各有目的,又何必自寻烦恼。
尤忘心甩甩脑袋,再次感知一遍体内的能量,毫不犹豫地俯冲向下。
……
降落点是一处低矮山丘的峰顶,四周尽是茂密的森林,脚下也有遍地的野花。
再怎么说,费德南也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这一天连续的惊吓和折腾早已将他折磨得筋疲力尽。
甫一落地,他便瘫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仰望着天空,神情有些落寞。
钱贵也好不到哪儿去,背靠着费德南坐在青石上,稍稍平复在高空所受到的惊吓,才望向尤忘心。
“尤老弟,你可真够疯的!这次赌约履行完毕,咱俩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在高空中的惊吓,还有尤忘心在最后关头表现出的冷酷和怪异。
果然,忘忧馆的店主都是不折不扣的怪咖!
一个吹牛撒谎不眨眼,一个疯起来不要命。
在心中,钱贵再次给忘忧馆贴上一个标签。
“钱大哥,彼此彼此,你也不是摆了我一道?我敢打赌,这个窍门一定隐患不小!
如果将来我发现了其中的缺陷,而且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死不相往来!”
尤忘心这番话可算是软硬兼施,想要从对方口中套出一点有价值的干货,方便提前做出防范。
对此,钱贵哪敢轻易上套。
故作恍然地瞧了瞧已经西斜的太阳,立刻拍打着手掌从青石上站起。
“嘿嘿,尤老弟说的哪里话!好像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返回忘忧馆。”
既然对方不说,尤忘心也无可奈何。
当下两人还是合作关系,以后也免不了再打交道,撕破了脸皮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好,费伯,咱们走吧!回店之后,还得劳烦您补上一个契约手续。另外,金林夕也一定急着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