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深吸一口气,“爹也是为你三哥着想,在这样的时代下,你三哥若是不能为大明做出一番事业,将来处境堪忧。”
但一直到现在,他爹都没有为大哥设想过什么,难道说大哥监国就是他为大明立下的功劳?
但朱高燨却知道,重大的决策还是他爹在定夺,大哥监国每次都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招待郡王们,赈灾救民,这些都是有章程可依,是个人都能按照规矩处理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朱棣道,“你大哥,爹也是没有办法,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本身又没有什么自制力,爹就算想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他骑马都要人扶,怎么出得去?”
朱棣心里还默默地加了一句,就这,还妄想当太子,将来坐稳皇位,他原以为这个儿子很聪明,可一个人再聪明,不知道审时度势,没有自制力,又能做成什么?
朱高燨一听这话,不想多谈论大哥,提醒父亲,“爹,三哥去西伯利亚,儿子不反对,但爹一定要让三哥注意安全。”
“爹心里有数!”
朱高燧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他一个人呆坐了好久,才喊来长史顾晟商议,顾晟一听,浑身一颤,若是朱高燧去西伯利亚,这就意味着,他也要跟着去了。
“这……怎会如此?”顾晟慌张地问道。
历史上的顾晟被朱棣诛杀,死得冤不冤,谁也不知道。
朱高燧不知道该不该怨恨他那个看似一直在帮他的四弟,不耐烦地道,“本王怎么知道?本王又不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顾晟,“现在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帮忙想想办法!”
顾晟满眼都是茫然,他想办法?如何想办法?
当初,康郡王想要知道真腊的情况,还能找个出使过真腊的出来帮忙,他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出使过西伯利亚的人?
“殿下,眼下只有请四殿下帮忙了,属下等从来没有听说过西伯利亚这个名字。”顾晟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没听说,那就去打听啊!”朱高燧忍住了一脚将顾晟踹翻的冲动,腾地起身,他也知道,眼下唯有朱高燨能够帮他,无论如何,他都要与朱高燧谈谈,防备朱高燧是将他骗到北方谋害他的性命。
朱高燨将朱棣送回了屋子后,在自己的屋里待着,他坐在席子上,旁边的小矮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似乎在等着朱高燧到来。
兄弟见过面后,朱高燨将地图推到了朱高燧的面前,挑眉朝他看去,“三哥是为这个来的吧?”
这是一张不算太过详细的地图,但上面标出了山与河流,还有一些地名,是从后世的地图上拆下来的部分。
“这……”朱高燧已经慢慢地学会了看地图,他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四弟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他总是能够拿出一张张对这个时代来说不可思议的地图。
“难道四弟去过?或者四弟的人去过?”朱高燧把握机会试探地问道。
“是的,这地图是他带给我的,但他已经死了。”朱高燨指着白令海峡那一块,“他叫白令,他的船只飘到了一个无人小岛上,和二十多个船员一起死在了那座岛上。我只找到了他留下的地图。这上面的地名或有出入,三哥此行去的话,量力而行,无论如何,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朱高燨知道这位三哥对自己颇为忌惮,也绝不会轻易信任,但他言尽于此,在父母有生之年里,他希望兄弟姐妹们都能安然无恙,不让老父老母伤心。
朱高燧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朱高燨说的这个叫做“白令”的人,他打算回去查一下,细细地看了一遍地图,问道,“既然这里常年积雪,人们靠什么生存呢?”
“他们狩猎,驯鹿,养蜂,一些居民也掌握了冶炼技术,制造一些金属器皿。汗国中,汗以下是诸侯、领主和酋长,生性好斗,秉性凶狠,内部也纷争不已。”朱高燨将自己所知尽可能地告诉朱高燧。
但他并没有说,历史上,俄国人带了八百四十人便占领了这一片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从此以后,雄踞在中国的北方,如一头蹲在家门口的凶猛的狗熊,让人旦夕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