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请说,出了这道门,我们谁要是把你的话给说出去了,不得好死!”馄饨张高兴坏了,来了兴趣,挪了挪屁股,凑了过来。
“殿下这一次带了不少钱回来了,皇上也已经说了,要投入在大明的科研和教育上。从人家的国家弄了这么多银钱回来,人家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再说了,殿下也担心有些人有一学一,怕照着他的来搞,也怕大家伙儿为了钱,啥都不顾,这一次殿下已经认罪了。”
“那会不会,这件事会坏了殿下的前程?”馄饨张问道。
“前程”二字一出,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七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竖起大拇指,在二人跟前晃了晃,道,“狗儿公公一向都很会审时度势,他说的话,你们照着做就是了。要说着急,我们这些跟在殿下身边的人,能不比你们着急吗?可着急有什么用?朝堂之上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虽然并没有得到一句准话,但其中的意思也已经得到了明证,童海和馄饨张也放下心来,两人一起送朱七出门,扭头去付账单的时候,才得知,这铺子是朱七的,酒菜的钱朱七已经吩咐下来,不许二人结账。
二人只好出了门,回到了聚仙楼,掌柜的迎了出来,“两位走了之后,就这短短功夫,好多人前来询问,我也不清楚情况,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再有人来问,就说,眼下形势不明,先等着。”馄饨张道。
掌柜的将馄饨张拉到了一边,“你们也去找了朱七公子了,给句准话,究竟什么情况?”
“朱七公子是给了句准话,说是没有谁阴得了殿下。眼下这局势,我们担心是殿下自己愿意的。”
“愿意的?谁愿意自己去蹲大牢呢?”
三人站在门口说着,一辆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边走边说话,“朝局变幻,有几个做得了这弄潮儿?”
“呵呵,伯爷都做不了这弄潮儿,我等又有什么本事?”
“走,进去再说!”
混沌张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掌柜的忙迎了过去,殷勤地请二人上楼,“楼上还有一个雅间,临街的,窗户关上也不会吵闹,两位大人,请!”
店小二见此,忙退让到一边去。
等将二人安顿好,掌柜的出来,提溜了一个机灵些的店小二,“仔细着些,别里头传唤什么,你听漏了。”
“是,小的明白!”
这是酒楼里的暗语,里头说了什么,他这做店小二的不说要句句都听在心里去,但尽量的,能听多少,尽量听多少。
里头,平江伯和李时勉待雅间里清净了,低声交谈起来。
“下官在都察院是有几位同窗好友,他们也都心底无私,一心为国。这一次,四皇子殿下做得的确是太过了些。虽说是为了大明,可是我大明已经强盛到了这一步了,殿下又何必为了钱财,颜面都不顾呢?“
“就是这个话!”平江伯亲自为李时勉斟酒,“肃清风气,匡扶道义,就看李御史的了!”
“这是应该的,是应该的!”李时勉受宠若惊,忙双手捧起了自己的杯子。
店小二来上菜,听到了李时勉的话,再为二人添酒的时候,朝酒壶里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狗御史!”
西宫里,黄俨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了,一人捧着高高的一叠折子,另外一人手里捧了十来份折子,黄俨亲自将折子一一放在朱棣的书桌上,“皇上,这是军机处送来的折子。”
朱棣瞥了一眼,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黄俨从两叠折子的最上面,各抽了一张纸条出来,递给朱棣,“这是军机处拟出来的条陈。”
朱棣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再朝折子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都是些什么人上的弹劾折子?送过来,朕看看!”
黄俨将那些弹劾的折子送到了朱棣的跟前,一一打开,将上折子的人的名字念了,“都是都察院的人,皇上,这原也是他们的职责。”
“让朕看看都说了什么?”朱棣看着,忍了一肚子的气,“李时勉,好样儿的,永乐二年的进士还是朕取的人才,当年朕迁都,也是他跳出来说。如今,这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朱棣将后面的几份折子翻了翻,一股脑儿地朝地上扔去,“还能游说?除了老大,还能有谁?哼,他自己那身体都已经是朝不保夕了,比朕的身体都不如,还在这里兴风作浪,以为几个文人就能把他捧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