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明天,你就出去吧,搬出去住。”朱能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痛,这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儿子啊,竟然走到了今天。
朱勇什么话都没有说,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儿子有罪,辜负了父亲和母亲,将来不能承欢膝下,也不能为父亲和母亲养老送终,儿子有罪!”
朱高炽躺在床上,听着内使马如龙说着打听来的消息,“朱勇的世子爵位被虢夺了,四殿下的手段非常狠绝,竟然没有给成国公府任何转圜的余地。”
朱高炽的额头上搭着一块帕子,他的头疼得厉害,一起身也是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从昨天到今天,就两天时间。”
“李时勉呢?他在做什么?难道,就没有任何人把这件事告诉父皇?”朱高炽怒道,“老四他想做什么?”
马如龙欲言又止,“殿下,四殿下乃是监国的……太子!”
“可他现在不是皇帝!”朱高炽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不能为朱勇争取,如果他不能扳回这一局,他恐怕会失去很多人心。
“那我去说,本王去说,本王不相信父皇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胡作非为。朱勇做错了什么?他能从朱勇身上找出什么不妥来?这爵位,哪怕是他将来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也不能随随便便虢夺爵位。”
朱棣正穿了一身宽松的袍子,拿着一根钓竿坐在亭子里钓鱼。
开春之后虽然暖和一点,但此时的北方,也远远没有到能够钓鱼的地步。黄俨在一旁边用鱼饵下窝子,边凑趣,逗得朱棣哈哈大笑。
朱高燨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看到,黄俨先看到,惊呼一声,“哎呀,奴婢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呢!”
朱棣扭过头来,嗔怪道,“你这怎么回事,鬼鬼祟祟的,岂是君子所为?”
朱高燨笑着行礼赔罪,“儿子老远就听到父皇在笑,很好奇,是什么笑话,把父皇逗得这么高兴?”
“不说给你听!”朱棣笑着眨眨眼。
朱高燨便朝鱼篓子里看去,见空空如也,道,“父皇,云南的洱海漂亮,四季如春,这年也过得差不多了,父皇要不要去云南住一段时间,把身体好好养养?”
这是朱高燨欠下的侯季康的承诺。
正说着,朱高炽过来了,看到朱高燨后,他已经很难维持脸上的自然笑容了,给朱棣行过礼后,僵硬着脸看朱高燨给他行礼。
“四弟在这里正好,我也正好有事要问一下四弟,不知朱勇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就被虢夺了世子的爵位。”
朱棣也是愣了一下,看着朱高燨,他虽然相信儿子,但来龙去脉不能不知道。
朱高炽一看就高兴了,原来这件事,父皇竟然还不知道,他道,“四弟,这爵位的事非同小可,若朱勇没有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请四弟看在我这个当大哥的面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棣有些不耐烦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高燨向朱棣行了礼后,恭敬地道,“父皇,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向父皇禀报,是儿臣的错。朱勇的确犯下了错,如果要证据,儿臣这里也有充足的证据,不过是投鼠忌器,并没有拿出来。若拿出来,便是朝野震动,儿臣本怀着宽仁之心,不愿深究,省得伤筋动骨。“
他扭头看向朱高炽,“大哥提醒了我,若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或许会被人说,我这个监国太子专横跋扈,不讲道理。这样,我一会儿就去找一下三法司,把收集的一些证据交给他们,先把朱勇关进去再说。”
朱高炽呆愣了一会儿,问道,“朱勇他究竟怎么样了?他犯了什么事?”
朱棣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拍拍小儿子的肩膀,让他起身回话。
朱高燨站起身来,他比矮胖的朱高炽要高上一截,此时,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朱高燨便丝毫不留情面,“大哥以为,为什么我会让张辅不等过年就带人前往帖木儿汗国,那是因为我大明有内奸,将商队的消息透露给兀鲁伯,兀鲁伯的人联合了金帐汗国和奥斯曼帝国,以及一些周边小国的人围追堵截我大明商队,想拿商队的人来要挟我大明。我怀疑,这件事,朱勇就是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