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夫,想要弄死一个病人,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侯季康躺在床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朱高燨回到宫里,狗儿迎了出来,朱高燨吩咐他,“侯季康挨了打,伤得不轻,安排两个稳妥的人去太医院,好好服侍,看着些,别让他把命丢那里了。“
狗儿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一听就知道了其中的关键,忙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他打听过后,得知侯季康是在康郡王府挨了打,伤筋动骨了。狗儿便安排了两个慎刑司的人去了太医院,还带了很好的药给侯季康使。
照理说,太医院不缺能干的太医,可论起棒疮伤,还真没有哪位大夫配制的棒疮药比得上宫里的慎刑司。
“侯太医,您安心养病,有咱家二人在,没人伤得了您,您这伤啊,是很严重,可比这更重的,咱家也看到过,没多大事,养上一百天,保准比您之前还要好。”
侯季康眼中含着热泪,他没想到,朱高燨会安排两个慎刑司的人来照顾他,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次日,朱高燨便启程去了训练营,张辅不在,安排了徐亨留守。
特别行动队已经选拔了一共一百多人正在训练,朱高燨看过之后,对进展很满意,叮嘱徐亨,“训练这种事,一定要以安全为基础,不要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
徐亨道,“是,臣会记住殿下的话!”
朱高燨在训练场看了一圈,这里正在搞基建,一共要建三个训练场,以后作为特种兵的大本营。
不一会儿,朱能便带着他的儿子们来了,徐亨正要出去,朱高燨将他拦住了,道,“你把他们带下去,年满十八岁的负重五公斤,不足十八岁的,不用负重,跑圈,看看谁能胜出?”
徐亨愣了一下,朱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陪着朱高燨站在二楼的廊檐下看下面,他的儿子们年纪都不太一样,准备工作做妥了之后,一切就绪,徐亨一声令下,十几个儿子都拔腿跑出去。
十来岁的孩子,肯定是跑不了多远,不出两百米,便跑不动了。
朱能的目光有些发散,不知道看向哪里,朱高燨问道,“成国公是想起了朱勇吗?”
朱能回过神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道,“臣是想起了朱勇小的时候,他六岁,臣为他请武功师傅,他学武非常肯吃苦,谁能想到,他会是……这样的!”
朱高燨道,“《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可是,世人都忘了,一个人的肩膀能扛得起的重担还是有限的。成国公对朱勇的期望值越大,他的压力也越大,或许他想着让成国公府更进一步,才会铤而走险,觉得自己是奔赴在一条康庄大道上。”
朱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朱高燨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而是指着场上的十几个儿子问道,“跑第一的那是老几?”
“老三,一向与他大哥很亲近。”朱能此言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虽然老三跑了第一,但就冲着这份感情,朱能也不能选老三。
“那个呢?”朱高燨指着跑在最后,帮扶几个小弟弟的男子,“我瞧着也是成年了吧?”
“那是老四,他重文轻武,自己跑不动,正好亲近几个弟弟,也好在殿下和臣跟前落个好。”朱能眉宇间闪过一点厌弃。
“老朱啊,没有这样揭自己儿子的短的。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哪一个儿子最适合继承你朱家的爵位?”
“太子殿下此言,臣惶恐,爵位乃是天家所赐,绝非朱家私有。”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就说,你中意的是哪一个吧!”
“跑第三的那个,是老二!”朱能的目光盯上了二儿子的后背,见二儿子与三儿子咬住不放,他似乎非常紧张。
“本宫有四个孩子,有一次雀奴和本宫告状,说,檀奴非要拉着他玩,不让他好好学习。”
听到朱高燨说起这个,朱能有些不解。
“本宫就问他,这件事为什么不去告诉母亲,要来跟父亲说?他就说,他很害怕父亲觉得他没有好好学,昨天学的《论语》没有背会,而失望。”
朱能顺口赞道,“皇孙懂事,实在是令臣佩服!”
“本宫跟他说,学习固然要持之以恒,但学习是为自己而学的,并非是学给皇祖父,父亲甚至那些大臣们学的。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修身养性,若是抱着功利之心来学习,不但很难坚持下去,且失去了意义。”朱高燨道,“也是那一刻,本宫才明白,原来孩子的世界,也是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