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因一时匆忙,臣准备仓促,只好征了这里的一个富商的别院作为皇上驻跸之所。”
“是什么人的?”朱棣问道。
“是祁县曹家,他们家的生意遍布华北,东北和西北之外,还涉足帖木儿汗国和金帐汗国,末将来塔城来得晚,也没有置办房产,向城中的商户和官吏征用房子的时候,他家第一个站出来,末将一看,这院子也还要的,便应下了。“
说话间,车已经驶入了院子,郑亨忙下车开了车门,朱棣张目望去,见这院子里院落整齐,树木葳蕤,庭院里的花草扶疏,打理得非常精致,也便点点头,“就住这儿吧,这一次,从京城那边会来不少人,你帮忙张罗一下,别来了,吃住都跟不上。”
“皇上放心,塔城虽偏僻,这几年也发展起来了,吃住比不上京城肯定是的,要说吃住不好,应当还不至于。”
指挥室设在军营,通讯已经搭建好了,机场就在旁边,起起落落,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轰鸣声。
几块大屏幕立在指挥室里,从卫星上传下来的图片投在屏幕上,对方正在大面积地调兵遣将,一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汇聚。
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跟着朱棣前来的那些勋贵武将们人人都震惊不已,有人偷偷地问茹瑺,“茹大人,这是什么?”
茹瑺也不知道,也有些不高兴,军队装备了这些,他身为兵部尚书,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茹瑺的坏脾气已经带出来了。
陈仪站在勋贵之中,周边都是花白胡子的长辈,他因为太过紧张而浑身冒冷汗,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胆大,在皇上已经册封了太子的时候,依然站在大皇子的一边。
他犹然记得在京城里时,父亲与他的一番对话,“皇上吝啬,我平江伯的这个爵位只是流爵,为父一旦没了,平江伯府将沦为寻常人家,不再是勋贵。如今大明哪里还有我此等人的用武之地,若不搏一搏,难道将来还要子孙后代回去种地不成。”
陈仪却不是这么想的,大明蒸蒸日上,老百姓都饿不死,难道他们将来还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父亲这般,无疑将平江伯府的老老小小们都送往地狱。
太子殿下为大明带来的变化,难道他父亲看不到吗?
这话,他用来反驳过父亲,可是父亲却因此而怒了,要效仿成国公府将他逐出家门,甚至,这一次,皇上要求所有的宗亲勋贵武将们前来观战,他父亲竟然打算称病不往。
不得已,陈仪只好来了,哪怕因此被皇上责罚一番,也总比宣召不来强。
“平江伯呢?人在哪儿?”朱高燨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人,不由得问道。
昨晚,他拿到了张辅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帖木儿汗国遇到了大明的人,对方看到他们有难,袖手旁观,真是把朱高燨给气笑了,这是自己人要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陈仪忙上前去,行过礼,“回太子殿下的话,家父因病,不能前来,微臣只好代劳,替父亲观战。”
朱高燨轻描淡写地问道,“是吗?陈瑄病了?是什么病?请哪位太医诊脉?”
陈仪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他知朱高燨这个人重感情,只好赌上一把,“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父亲年岁已高,三弟这一次又随张辅将军出任务在外,父亲担忧不已,才会忧劳成疾。”
“本宫知道了,你起来吧!”
“微臣谢太子殿下!”陈仪松了一口气,眼眶却是有些湿润。
他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一个迁怒的人,他这番,将三弟推出来说,是想希望太子殿下看在三弟的份上,若将来事发,太子殿下能够网开一面;另一重意思,他表达了他们作为儿女的态度,而太子殿下既然没有追究,便表示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边,茹瑺发了一顿脾气,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他们很快就被画面给震慑住了,并非是为了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还为的是这些画面是怎么形成的?
“皇上,这,这都是什么?”茹瑺颤抖着双手指着画面。
“诸位爱卿,今天,朕把你们从京城宣到这里来,是为了给诸位展示一下,你们看到的画面。”朱棣很满意臣子们的态度,他站在屏幕前,一如二十年前,他站在燕王府的点将台上,意气风发。
那时候他正当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