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青梅叹息道,“小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李宣中了解元,又攀上了太子,看这模样,似乎长平公主对他也——恐怕……”
萧月幽幽道,“往事随风去,半点不由人。李宣与我,已经是两条道上的人了,今生是不可能了,这些休要再提。青梅,此去燕京,如果老爷获罪,你就返回金陵照顾我娘,我——”
“小姐,你可莫要做傻事啊?”青梅急道。
“青梅,你放心吧——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过来了。打头的是数十人的旗帜队,中间是数百名侍卫护卫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那正是朱瞻基的太子座驾。再往后,是一大群仆从侍女杂役人等,最后,是数百名士卒押解的粮草辎重以及一辆囚车。
萧月高举着令牌,走到押解囚车的士卒跟前,“诸位军爷,长平公主令牌在此,萧月前来照顾老父,请通融一下行个方便吧。”
众士卒打量着这个姿容秀美的女子一眼,小声议论着,纷纷让了看去。
萧月追随在囚车跟前,望着一脸风尘蜷曲在囚车中打着瞌睡的萧万长,心痛如刀搅,哭着呼道,“爹!爹!”
萧万长一震,急急睁开眼睛一看,怒道,“月儿,你们来此何干?成何体统,快些回去照顾你娘!”
“爹,你入京受审,娘不放心,让月儿与青梅赶来一路照顾爹。”萧月抽泣道,“爹,您受苦了!”
“月儿,爹现在是朝廷的罪臣,你们怎么能跟进京去?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萧万长一声长叹。
“爹,是长平公主恩准我们一路照顾您的。”萧月一边追着囚车走,一边掏出汗巾为萧万长擦拭脸上的灰尘。
“月儿啊,听爹的话,还是回去吧。你们放心,皇上是不会杀我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让我随太子的仪仗入京了。回去照顾好你娘,谨守门户,等爹回来,我们一家人会有团聚的一天的!”萧万长怜爱地伸出手去,抚摸着萧月的脸颊,“对了,月儿,在我的书房里,有一个玉匣子,里面有李宣父亲留给他的一件重要东西,既然你已经与李宣解除了婚约,你回去拿了还给他吧。”
“爹,月儿不回去。”萧月摇了摇头,“月儿要照顾爹!”
萧月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走了一段路,已经气喘吁吁,所幸青梅与马夫带着马车赶了上来,呼道,“小姐,还是上车来吧。”
“月儿,上车回去。”萧万长沉下脸来,“爹的话,你不听了吗?”
萧月黯然泪盈满眶,哭道,“爹,月儿没用……”
萧万长长叹一声,柔声道,“月儿,爹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取回那个玉匣,再去燕京看望为父也不迟。你这样混在这里,有伤大雅啊,听话,快去!”
萧月抹了一把泪,又追了一会,还是停下来上了马车,与青梅一起坐在马车上,掀起车帘,眼泪汪汪地望着萧万长的囚车渐行渐远,相拥而泣。
萧万长不过是一句托辞,找了个让萧月回到金陵的借口而已。不过,李宣父亲确实有一个玉匣子保存在萧家,这倒没有虚假。不过,在萧万长看来,那不过是一封书函而已,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事,还与不还其实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