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活着?!”疼痛使得他面目扭曲,摘花蝶封住从断口汩汩流出的血液,难以置信的看着横插在他与江九畹中间的黑衣剑客。
晏濯清却不想跟他废话多说,抬手便是密密麻麻的剑光。
当他看到床上无力的昏昏沉睡的江九畹时,巨大的悔恨与愤怒几乎将其理智冲坍。
摘花蝶用毒确实妙,他并没有在晏濯清的饭菜中直接下毒,他下的是一种药,这种药无色无味,也无毒。然而摘花蝶又在他门前的梨树下了另一味药,藏匿于花香中让人吸食入体难以发觉。而当这两种药一同使用时,却变成了能让人即死的剧毒。
而晏濯清是个杀手,至少以前是。毒药暗器的施展手法他精通,对于毒药的熟悉甚至堪比行走江湖多年的神医,不过向来懒得用,能用剑解决的事何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当闻到梨花香与往日有些许不同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怪只怪摘花蝶对实在是太过自负,没料到晏濯清能够知道这是什么药,也没料到晏濯清根本没动那些饭菜。
扑面而来的杀气与密若细网的剑光使摘花蝶躲避越发困难,再没有空去思考他的问题。
摘花蝶本想寻空隙抓起江九畹逃走,但是每当他要向江九畹靠近时就会有一道更加凌厉的剑风朝他而来,渐渐地他与江九畹的距离竟是越拉越远。
晏濯清面如修罗,冷意凝结,剑越来越快,皆是冲摘花蝶破绽斩去,誓是不留下他的性命决不罢休。
躲过剑锋,摘花蝶计上心来,翻窗逃走,毫不意外的,晏濯清朝他追来。
失去狭窄空间的束缚,他提气运轻功,轻而易举的就将追在身后的黑衣剑客甩掉,又折回到了江九畹的房中。
看着昏睡中的江九畹,摘花蝶愉悦道:“江小公子,我们走吧。”
风过。
剑身无声划破血肉。
月光落到剑锋上,寒芒闪烁,血珠凝坠。
摘花蝶笑容凝结,一抹血痕乍现脖颈,他脸上表情是全然的难以置信——
一剑留魂。
然而真正让他难以置信的并不是这封喉的一剑,而是在此之前,插入腹部的匕首。
一双瞧起来应当只适合风花雪月的手,紧握着与它不相称的兵器,血色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摘花蝶的躯体轰然倒坍,晏濯清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满含水雾的眼,而他眼中的冰冷甚至还没收敛起来。
他并不想让江九畹见到他杀人时的模样,可怖而令人害怕。
然而还没待他作出反应,江九畹便放松地合下双眼。
下意识的,晏濯清握住他无力滑下的手。
江小公子双唇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晏濯清看得出,是在喊他。
“我在。”晏濯清握紧了他的手,分不清是江九畹身上的还是晏濯清手心里的冷汗,混杂着鲜血流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