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身上的暖意滚烫得几乎要将人灼伤。江九畹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热气,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就要远离这引起他不适的罪魁祸首,然而他被禁锢在晏濯清与桌子中间,一向前便撞到了桌子,连人带桌失去平衡往下倒。
晏濯清搂住他后腰拉入怀中,还顺手捏了一下,手感颇好,就是瘦了点,不盈一握若无骨。
书桌翻倒于地,白纸悠悠然盖在散落的笔墨,浸泡出一片墨色,与偏过头张口的江九畹此刻面上的艳红如出一辙的浓。
‘我身体好多了,晏大侠不用担心挂念。’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小公子身上更烫了,是不是发烧了?”晏濯清这么说着,却是把人抱得更紧了,假意凑上去要探探他额上温度。
江九畹连忙伸手挡住,他深觉得若是晏濯清的手覆上来,自己就真要病了。
晏濯清没摸到额头,转而抓住他的手,手劲极轻,恍若握住的是什么珍宝,眼中晦暗不明。
细腻的手裹着重新包扎的白净绷带,瞧起来就与之前一样,只是晏濯清知道那下面多了一道不浅的刀口,丑陋而刺目。
江九畹因他的扫视而感到忐忑,连带着脸上的热度都降下去了。
这双手,在昨日染满了鲜血。
江九畹自醒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过他捅了摘花蝶这件事。
这是江九畹第一次伤人。
匕首没入血肉的声音他还牢牢记着,每当看到双手时,那声音便一遍遍的在脑中回荡。他觉得自己很可怕,更害怕晏濯清觉得他可怕。
“小公子。”晏濯清倏地郑重唤道。
江九畹手指不自主的蜷缩,却被晏濯清一一打开,十指交缠。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晏濯清将他的手贴至脸,珍而重之,“不会再让小公子干这种事。”
“我来就好。”小公子这么干净,不适合染上血色。
一颗心因这番话跳动如鼓,似要撞破胸膛然后绕着那个人欢喜的转圈,然后钻入他胸膛,扎进他的心里。
‘可你不是要走了吗?’江九畹掩饰性的低下了头。
这次答谢宴后,晏濯清就该离开了。他本就只是来保护江九畹的,现在委托完成也该走了。
“是。”晏濯清托起他的脸。
江九畹双眼通红,眼尾的红越发的艳,像极了灼灼桃花,勾得人想要将之采撷独据。
“不过我在走之前想带走样宝贝,就是不知道那样宝贝肯不肯跟我走。”
晏濯清的眼很深邃,当他不笑盯着人时,会让人觉得像是择人而食的恶狼。而此刻,他明明也是未带笑,眼底是要将一人溺毙的温柔。
江九畹拉住他的衣角,勾住了他的尾指,就像这样他便不会跑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