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说得这好听的。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你家太太和奶奶。”
在正院尤氏的房里坐了一会,说了些安慰的话,琏二嫂觉得尤氏虽然忧郁悲伤,但精神头还过得去,也不怎么担心,交待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到了内院门口,有四五个婆子拦住了琏二嫂和林之孝家的。
“回琏二奶奶,大爷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惊扰了奶奶静休,否则定要打死我等。还请琏二奶奶体恤小的们,给小的们一条活路。”
“呸!我跟你家奶奶素来交好,你家大爷也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婶子,这会子倒威风起来,拘住了自己婆娘不让见人了。就是你家大爷在跟前,也不敢拦我,否则就是两个大耳刮子伺候着。你们这几个,要是有胆,就好生拦着,看我敢不敢收拾你们。”
琏二嫂一发威,那些婆子都不敢出粗气,只得放琏二嫂进去,再分出一人,飞奔去前面报信。
琏二嫂进去见到了秦氏,发现她果真是病了,躺在床榻上,一脸的疲倦困怠。
见到琏二嫂来了,秦氏连忙挣扎着起来,拉着琏二嫂的手,还未开口就先流泪。
“我的蓉儿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秦氏流着眼泪道:“我的婶子,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切不可再这般操劳费心。荣华权柄虽好,可身子要紧。”
“你今儿是怎么了?尽说些没头没尾的胡话。”
接到婆子禀报时,贾蓉正在接待前来拜祭的刘玄。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就有婆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禀告说琏二奶奶不顾劝阻,执意进了内院去看望大奶奶秦氏。
“无事,琏二奶奶跟大奶奶一向交好,不碍事的。”
听了贾蓉的话,婆子这才诺诺唯唯地退下。
“蓉哥儿,以后可是你大展宏图的时候了。”看到左右无人,刘玄低声道。
“谢过刘世叔。小侄必当谨守诺言,只是现在不适当,须得过些时月,待热孝过去了,我立即将那人安置到水月庵,带发修行。同时写了离合书,任凭世叔处置了。”
“蓉哥儿做事,我自然放心。蓉哥儿,轻车都尉虽然最末,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小侄明白,那死鬼已是第四代,是朝廷和太上皇格外开恩,才让他袭了个一等将军位。如是他寿终正寝,只怕我顶多只能得个龙标禁尉、金吾侍尉这样的虚职吧。”
“蓉哥儿知道就好。你是第五代,其余七公十二侯,也是四、五代了,圣上再开恩,也只能荫了这一代。再下一代怎么办?荣光日子过惯了,要是没了那块牌子,多少人会盯着。连爵位都没有了,还叫什么勋爵世家?蓉哥儿是聪明人,还是早做打算为妙啊。”
“多谢明叔指点教诲。”贾蓉一脸郑重地答道。
看着刘玄远去的背影,贾蓉脸色阴晴不定。到了掌灯时分,琏二嫂安置好了值夜各种事宜,发下了对牌,一切妥当后已经回去西府自家院子歇息去了。这个时候也绝无再有人来吊孝拜祭,各人都懒懒地各安其位,继续守灵。
贾蓉叫来两个心腹,窃窃叮嘱了一番,然后挥手让他们各自去做事。
在灵堂偏房里,贾蓉坐在那里休息,现在没人敢管他了。他静默了一会,又招来两个心腹,交待他们内外盯着,然后趁着夜色,独自一人悄然地向正院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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