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这一队德宁军的骑兵有鬼,天就要被捅个大窟窿了。”刘玄微眯着眼睛说道。他沉吟了一会,看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便低声对徐天德说道:“你跟豫春、友德、国胜以及我们的人暗中打好招呼,加强戒备,随时应战。危难时,外人优先保住薛家蟠哥儿,贾府琏哥儿和王太尉这三人。”
徐天德默念了一遍这三人的前后次序,点了点头,“四郎,我马上去交代他们。”
刘玄找到了李公亮,悄声把情况一说,李公亮也眉头紧皱,“四郎,这伙骑兵真的有些古怪。他们离我们多远?”
“四十里。”
“四十里?按照军律,一般情况夜不收前后左右探寻的距离是三十里左右,他们离着四十里,想必是深知军法。”李公亮默然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四郎,你猜测的很有道理,可真要是那样的话,就远超出我等的预料了,那些家伙就真的太胆大妄为了。”
“是啊,我也想不到这事…”刘玄突然停住了话,想了一会,才凝重地对李公亮说道:“重明,你说会不会是底下人胆大妄为,别有用心?”
“四郎,你的意思是上面那位原本没有这个想法,是底下人为了邀功又或者其它某个原因,擅自做主的?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么大的权柄?”李公亮的眼睛突然迸出一道厉色,“忠顺王?”
“那就说得通了。这位昔日的三皇子,现今的忠顺亲王,看来还是不甘心四年前的夺嫡失败,他这是想把事闹大,把水搅混,好浑水摸鱼啊。”李公亮最后叹息了一声,“如今名分已定,再痴心妄想也是枉然,何必呢?”
“总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就不行呢?再说了,这漠北草原戈壁上,天知地知人不知,真闹出什么乱子来,忠顺王自然能撇得干干净净。先不说这些,重明,你觉得他们会怎么下手?”
李公亮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只怕又是那一番雕虫小技。有了这一队德宁军骑兵,王太尉那颗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半,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外围戒备全部交给了这队德宁军,钦差护卫队的警戒肯定会松了不少。且过了阴山,这驿站稀少,路上只怕要露宿野外。这种安营扎帐最难防守,入夜了只要外围悄悄地放一道口子出来,让那些贼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近中帐,再暴起发难,孙武项羽再世也难挡这一击。”
“重明说得没错。”刘玄点头赞同道。
“四郎,要不要知会王太尉一声?”
“你觉得他信吗?”
“会信。相比毫不知根知底的德宁军,他更愿意相信我们。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知会他的比较好。”
刘玄沉吟了一会,最后微微摇头道,“重明,我知你意思,但是这样太过弄险。我是钦差副使,你和天德等人都是钦差行在的随员,王太尉出了任何差池,你我等人都脱不了干系。”
过了两夜,一行人终于没有如期赶到驿站,在野外安营扎帐。大家早有准备,帐篷、吃食、柴火等物品一应齐全。只是住着肯定没有驿站舒服,薛蟠和贾琏是叫苦连连,但是这种处境,天王老子也得受着。大家胡乱吃了些东西,都回各自营帐里歇息,明日好早点赶路,争取按时达到驿站,不再露宿野外。
到了三更时分,徐天德悄悄唤醒了刘玄,低声道:“四郎,有动静了。”
刘玄掀开被子,穿着一身轻甲站了起来,背好就放在脚边的弓箭,配好井中月和另一把佩刀,拧起长枪,低声道:“好,我们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