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看了队虞候的脸色神情,知道他这种人如何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和连系重大。况且像他这等微末之人,就算知道挖个小口子能引起整个堤坝崩溃,也不会放下自己的锄头。堤坝要溃的时候跑了就是,现在先把这便宜占了再说。
李公亮也看出了这队虞候的心思,也体会到刘玄的那份叹息。
“四郎,这种人让阴山行省兵马司来处置吧,犯不着为他置气。”
“唉,天下不知有多少个萧风关啊。好规矩总会让人找到破绽,最后变成了坏规矩。天德,拿着我的帖子,将这厮押还萧风关,让他们兵马司好生处置。”
“遵命!”
徐天德和接手上来的封国胜拧着队虞候,就往关隘里面走去。刘玄指了指一位都武侯,朗声道:“你,还不上来接替,处理事务?”
“是,是,是!”都武侯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处理起事务来。
刘玄和李公亮正要转身进关,回驿馆时,听到有人叫他们。
这位男子三十多岁,络腮胡子,鹰钩鼻,棕色的眼睛。带着盘头围巾,穿着紧身窄袖的上衣和一条灯笼腿裤,披着一件卷衣半长袍,带着软帽护颈围巾,双手捧着一把弯刀,刚要走上前,却被常豫春拦住了。
“豫春,让他上来。”
“见过贵人。我们是伊尔利汗国河中萨末建城的商队,我家主人为感谢贵人为我等仗义执言,特赠此物,还请贵人笑纳。”
刘玄接过弯刀,只见这把刀护手为银质错金,刀柄为黑色犀牛角制成,刀鞘内部应该是硬木,外层包裹着数层牛皮,用金、银线缝合而成,刀鞘的鞘头和鞘口全是金银镂刻制成,刀鞘和刀柄一样,上大镶有红珊瑚、蓝宝石和绿松石,三色镶嵌,再配以金银,显得十分华贵。
刘玄轻轻拔出刀身,只见寒光四射的刀身上布满花纹,脉络犹如丝绸织纹,行云流水,光泽夺目,美妙异常。
“好刀,果真是波斯好刀。刘某无功不受禄,不敢收之。”刘玄赞许了几句,收回刀身,退了回去。
那男子笑着答道:“闻得贵人是今科的状元郎,诗词文名传遍各地,我家主人愿以此刀换贵人诗词一首,也算是宝刀赠英雄,美词赠有缘人。”
“哈哈,走北海中商路的萨末建城的商队,你家主人真算是一位妙人啊。我也不惺惺作态了,此刀我就收下了,你傍晚时分去驿馆取我写的诗词。”
“多谢贵人!”
“鹧鸪天.送别,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异域女子喃喃地连读几遍,终于放了下来,默然一会,突然笑着自语道:“好个人间行路难。看来不论东西哪国,想做些实事,都有牵绊。且看你我,谁先打破各自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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