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翁,真要调扬武军过去?”等传令兵离去,郑永川不解地问道。扬武军可是李沢这边的精锐之一。朴壬勇的勇壮军投了那边后,扬武军就成了不多的倚仗之一。
“怎么可能?”尹耀祖头也不回地说道,“谪仙状元的算盘无非就是若攻我军,倭兵自持悍勇,必定相援。若攻倭兵,我军定会徘徊不前。这就是摆在桌面上的阳谋。”
“是啊,我军与倭兵结怨颇深,骄横跋扈、暴虐凶残的倭兵,谁也看不顺眼。无论派哪一部去增援,不管笛翁如何严令,恐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各种借口坐视倭兵被歼。可是对面怎么这么清楚我们的底细?”
“哼,谪仙状元那里不知收到了多少来自这边的书信,个个都在说身不由己,忍辱负重,伺机反正。洗生,就算你没写,你父兄没写吗?”
郑永川难得老脸一红,却没有做声。
“洗生,不用这么难为情。某虽然没写,但示意少渠写了几封。”
“啊?”郑永川都愣住了,少渠正是尹耀祖嫡子的字,时任汉阳同知。
“这么多年,世家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尹耀祖不在意地说道。郑永川一听,可不是吗。大家争权夺利,都是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只是这个君不同而已,是他们手里的工具。等到时机差不多,谈好利益分配了,就废掉一个工具,大家重归于好,继续荣华富贵。
大兴君和李沢相继弑兄,都是这么玩的。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天朝来的谪仙状元,牌局大不相同,但很多人不知道规则有变,还在沿袭旧规矩。而尹耀祖、郑永川是少数知道内幕真相的人。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将领带着四五个人跑了过来。他头盔没了,脸上全是黑烟,穿的铠甲却与高丽军不同。用一口僵硬的高丽语说道:“尹大监,援军在哪里?”
“扬武军已经出发了,你没有遇到吗?”
倭兵将领一愣,这战场上乱成这个样子,没有遇到援军是应该的。听到尹耀祖的话,他明显松了口气,“尹大监,值此为难之际,正当齐心协力...”
话还没落音,一阵箭雨飞来,将他们几个射成了刺猬,然后几十名亲兵冲了上来,乱刀把他们砍死。
看到亲兵们把倭兵将领和随从的尸体拖走,郑永川开口道:“笛翁,这倭兵不死,南北两边不好和谈啊。”
“可不是,否则大王为什么要把倭兵放在开京?还不是找机会把这个包袱扔出去。这一万多倭兵在高丽臭名昭彰,大王要想得万民拥戴,天朝册封,就必须把这坨屎丢出去,再洗干净了。”
“笛翁,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大王有些想当然了。他还想着边打边谈,拖个两三年,赌天朝拖不起,捏着鼻子承认他的身份,哪怕得个王叔院君也好。可是...”
“可是对面的谪仙状元不会这么想。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又人人自诩算盘精明。却不知,这精明不精明的没有用,谁的势越大,谁才会说了算,甚至能换了规矩玩法。”尹耀祖叹息道。
此时刘玄叫人传来了常豫春。
“十万郎,玄甲重骑准备好了吗?”
“回四郎的话,准备好了。”
“让他们见识见识!”
“准命!”
等常豫春离去,刘玄又传令道:“传令各部,神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