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得有些心惊肉跳,两大商团凑着钱就把援征的粮饷给办齐了,而且不是白给,是要有回报的。只是这事怎么看怎么有些心惊胆战。
“重明兄,这事听着就觉得有些玄乎,到底妥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从神武帝开始,前周用这法子多了去。前朝文宗皇帝那会,大家伙听说南安州有大铜矿和大金矿,哪个不眼红?朝廷一声令下,恨不得连舢板都收买了,运了兵马过去。不过三四年,硬是运了数十万人过去,把那两座岛洗了一遍,最后开了那几处铜矿。”
“还有星瞻州和德光城,就是扼守海道咽喉,又背靠香料诸岛,躺在那里也能收银子。所以再地处偏远,瘴气弥漫,也有的是人潮水般得南下。白刀子红刀子出,把那边岛上的土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安安心心独占了好处。谁敢挡人财路,不用招呼,大家伙自然会一涌而上弄死他。关东和江浙商团牵涉到了多少权贵世家,又是按照规矩来做事,谁敢乱说?”
“那些沾不到好处的家伙,说说酸话就好了。而今朝中新法争论这么大,还有夺嫡之事,他们也顾不上这头。”
说到这里,李公亮忍不住开口劝道:“琏二哥,贵府上身份敏感,万不可轻易牵涉到夺嫡之事上去。”
“重明兄放心,这个事情的凶险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万不敢去里面送死。”
“琏二爷是心窍通透的人。”李公亮笑着说道。
又说了一会话,李公亮问道:“府上宝二爷在家吗?四郎有些话托我交代几句。”
“这几日常在外面应酬,可是要紧的话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无非是他得了麒麟子,代为祝贺几句。”
“四郎还是这般客气,我这两日守下他,让他腾出时间来。”贾琏说到这里摇摇头道,“我这位宝兄弟,这段时间玩得可欢实了。缮国府的石兄弟,皇贵妃的侄儿卫兄弟,还有神威将军府的冯兄弟,都进了京营和侍卫司任职,也不正经做事,到处结交朋友,见天的设宴聚会。”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世家子弟,论起来都能攀上亲戚,那喝得叫一个恣意。我这宝兄弟最好这个热闹,见天去作陪。我府上的二老爷,天天在国史馆跟一帮名士们讨论学问,恨不得搬到那里去住。老太太和二太太现在心思都在宝兄弟两个儿子身上,那里管得他。可算是撒着欢玩了,我也一天到晚见不到他的面。”
李公亮听到这里,端杯的手微微一愣,“石光珠、卫若兰、冯紫英?”
“是的,再加上京营节度使崔大人府上的二公子崔璇,临安侯府的任老三,怀德侯府顾老二等几人。最近京师地面上玩得最欢的就是他们几个,都是一帮在京营和新三营里挂着职的子弟们。”
“我听说过他们以前跟忠顺王、广安王,不,现在应该叫莒国公,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忠顺王被圣上严厉训斥一顿,一直在府上,不轻易出来,所以一起玩得时间不多了。广安,不,莒国公,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二愣子,也不知道下回会抽什么疯,所以大家伙也不敢近他的身。倒是忠廉王、北靖郡王跟他们时不时聚一聚,有时候东平郡王也会来凑凑热闹。”
李公亮默默听着,记在心里。
这时,有家人急匆匆地跑来禀告道:“二爷,不好了,宫里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