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悄悄跃下了屋顶,姚今见刘肖龙上墙落地之间似是毫不费力,顿觉轻功是一门好技艺,心想待万事皆定了,她必要去好好学一学这门功夫才是。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姚今便醒了,披了外衫坐在桌前,盘算着如何和那白云观观主打交道。
“阳樱信中说,这步云观就是璇玑堂,璇玑堂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密宗,三日之内便可知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按照这些日子璇玑堂给消息的速度和准确性来看,这确实是个厉害的组织,想必那观主必然不是寻常人,”姚今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月白既然从小在那白云观中长大,又说是常常受观主的照拂,想必他得知月白出事,也是愿意相帮的,只是到底该怎么做,我现下实在没有头绪……”姚今思来想去心中烦躁,便重重将茶杯搁在茶几,那杯中的水顿时飞溅出来,在焦黄色的桌面上形成一摊水渍,宛如一只扬起尾巴的黑猫。
猫,猫……狸猫换太子!姚今心中一亮,想起那时李政用这招“狸猫换太子”把林月白给扣在了宫中,她如今既然不能明抢,不如也设法偷偷将她换出来——那李政必是将她关在宫中某处,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做得人尽皆知,所以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只要能寻到关她的地方,再想法子请卫南雁找个宫女将她换出来再偷偷潜出宫,这法子应当可行!姚今嘴角微扬,心中顿时开阔了许多,想着卫南雁看在卫燕的份上,她再找些什么理由求她相助,说不定她会肯帮这个忙。
正想得出神,不觉天已大亮,刘肖龙在门外轻叩:“妹妹,天已亮,城门已开,咱们可以出发了。”
“好!”
此时的西山步云观中,一位陌生的客人早已来到了观门外,小童接了他的门帖进去不过片刻,便将他迎进了观中一间僻静的雅室。
“公子请坐,我家观主稍后便到。”
“有劳了。”青衣男子谦谦一礼,笑容一如夏日凉风,让人十分愉悦。小童很是客气地出去端了茶水进来,又将窗户撑开,山风轻轻送入,屋内顿时清爽了许多。青衣男子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紫砂茶壶,虽不是什么名家精品,却形态雅致,自有一番韵味。
“故人之帖见故人,却未曾想多年不见,再见时,却是故人之子。”步云观观主踏着一双极普通的棉布鞋,青袍裹身,声如洪钟,步若流星,一阵风似的进了屋。
“卫燕拜见叔父,叔父安好。”青衣男子整了整衣襟,双膝跪下,认认真真行了个叩见长辈的大礼。那观主倒不相扶,坦然看他行完了礼,方才慢悠悠道:“我李道然认识莫东陵这么多年了,倒未曾听说,他有你这么一个姓卫的儿子。”
青衣男子正是卫燕。他自从在白云山被慕容子华的人下药迷倒,便一直被软禁在江门医药总署的密室内。那药下得古怪,一开始他总是昏沉无力,上吐下泻,过了很久都不见好,虽是无医无药,倒也不见加重,待到他身体慢慢好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局势早已大乱,到处都在传李朝和雅公主派侍女前往闽国代行大婚典礼,人却去了彩云城为李皇筹措人马以北上勤王。于是卫燕急匆匆赶往彩云城,可他到了的时候,姚今却已领着三万大军去了旷州,他又急忙追到旷州潜入旷州郡守的府邸,却又和刚刚出府的姚今擦肩而过。自此,卫燕便再也打探不到任何有关姚今的消息,无奈之下,他便打算先回京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