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下来,姚今手也酸了,气喘吁吁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而王相一言不发,默默整理好散乱的衣衫,扶正歪斜的发冠,深深拜倒在姚今脚边,“殿下。”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殿下吗!你现在这个、这个德行,你让我怎么对外面的人交代?呃?你可知当我从那追山王尧雍嘴里得知你是自愿留在王女身边时,那闽国的众人是怎么看我小南国的?我多希望是他胡说八道!我多希望眼前看到的你是被囚禁着的,哪怕满身伤痕、哪怕短腿短胳膊——都好过在这奢靡的宫室里看到你这般德行!你知不知道这种消息不过几日就会传遍整片大陆和海域,你可有想过家中妻子女儿该如何面对世人?我小南国该如何对闽国交代?难道要说我小南国的相先生,不是被追山族劫持、是来做那王女的入幕之宾的吗!”
姚今正怒不可遏,却没注意门外的刘肖龙已经押着那女子进了门,那女子瞧见王相跪在地上,眉头微微一皱,冷冷道:“国主有什么冲着璇女来即可,何必为难相哥,横竖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相哥?你的主意?”姚今看看那璇女,又瞧瞧地上的王相,压着怒火道:“王相,你再不说,我便将你们两个一起捆了送到闽王面前——”
“送到闽王面前?那请问国主要治我们什么罪呢?是我硬留下了相哥,你们才能有了这个借口灭追山一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事璇女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眼下国主这般说辞,岂不是鱼与熊掌想要皆得——”
“璇女,不可乱说!”王相厉声一句,璇女随即撇过了头。他沉默片刻,终于走到姚今面前缓缓跪下,额头触地,重重磕了三下,沉声道:“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能如殿下般尊贵、勇敢、聪慧,心志高远,如明月、如骄阳、纵使漫天星光熠熠,亦难以争辉。殿下这般的风华,倘若只有一个小南国,只是这九城一江十三郡,又怎么配得上?”
姚今一愣,听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一抬头又看到一旁的璇女那似是冰冷却又饱含深意的表情,一时心中无名火又腾然而起,伸手拽住王相的衣襟,狠狠道:“什么意思?说重点!”
“金沙河流汇入南海,小南国的松溪郡东南也是靠海,这两处与南海上的阿罗群岛均有往来,而阿罗群岛早已被追山族收服,倘若追山族亦能收在我小南国囊中,那岂不是——”
“住口!”姚今只觉得心猛然一阵狂跳,仿佛随时要从口中跃出,连忙伸手捂住王相的嘴。她有些惊慌地转头去看,见室内只有璇女及小南国的几人在,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脸颊发红,仿佛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又或听了不当听的话,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些什么东西!追山族与我小南国有何干系!我从来没想过要追山族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