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韩绛却是笑了:“有没有一个但是呢?”
“有,在临安城想要有身份,最重要的一点是贵在不争。不争便是争,硬是要争个高下便是落了下风,依我看来她这次入咱家为妾,怕是内心很是不满。依她的身份,明年开科之后,倒是有机会榜下捉婿。这便是嫁人,嫁为正妻。”
韩绛听得懂。
一句话,亏了。
韩绛便问了:“然后呢?”
钱歆瑶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这要看绛郎怎么看她了,若只是为了维护曹家,她想一分直接给她十分,想来她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若是真的在意她,那便是要教一教她规矩。”
这话中让韩绛听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钱歆瑶竟然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这时钱歆瑶轻轻一握韩绛的手:“绛郎,非我善妒,只是你莫多情。”
韩绛在钱歆瑶的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应下了这话。
曹家八姑娘没在当场,自然也不可能听到韩绛与钱歆瑶这段对话,若是听到肯定会恼怒,曹家自然是临安城上层贵族之一,然后叫没有见过大世面。
钱歆瑶又问:“绛郎,开城会如何?”
韩绛叹了一口气:“嗜血的资本,资本万恶。治资本当用重典,以资本为恶者杀人不见血,所以当以血还血,以恶还恶。咱们接下来就会面对一个暴发式的资本井喷期,正好用开城的血告戒我华夏子民,资本之恶。”
钱歆瑶再问:“绛郎,开城会如何?”
韩绛想了想:“依同卿兄带回来的文书,我读过之后认为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什么也没有,一种是高丽就此亡国。”
钱歆瑶能听懂韩绛第一条回答,就是玩钱这事是极恶的。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种这么极端的结果。
韩绛解释道:“损失了大多都是贵族的钱,小民的钱不多,而且仅仅只是开城,若是高丽王与高丽贵族够聪明,只当这事没发生过。继续过原先的日子,那么这事就也过去了。”
钱歆瑶听着乐了:“可能吗?”
韩绛也笑了:“那就亡国吧。”
钱歆瑶问:“那谁来背这个锅?”
“耶律留哥。”
“他背得起吗?”
“不知道,我一会问问。”韩绛这样回答着,而后替钱歆瑶盖好被子:“早些睡吧,子时前我要回到宴会厅。”
钱歆瑶闭上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她也确实困了。
韩绛出了小院,往前厅走去。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高丽开城。
一张大契约此时的报价已经跌到了两千四百九十九两,也就是一株胡椒的价格差不多五千文新钱,正好是纸胡椒原始价位的一百倍。
稳住了。
这个时代的交易是粗暴的,野蛮的,没有停市也没有融断机制。
只是因为马上到了子时,新年即将来到。
所以抛不出货的人也不想再等,他们要回去过年,暂时稳住了势态。
韩绛回到前厅,此时前厅过来喝酒的人更多了,有些家眷没有临安的北大营武官也凑这个热闹,喝的半高的高官们还站在桌上高歌一曲。
韩绛坐到了史达祖身边:“达祖兄,内藏库的事情谁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