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问:“不少是多少,给我一个实数,等一下,让我缓口气慢慢来。”
韩绛起来走了几步,又喝了杯水,这才让钱浩讲。
钱浩说道:“去年,朝廷的军费、官僚、宗室并重,支出相差无几。占了朝廷岁出的八成左右。”
韩绛听完就火大了,就朝廷的诸军,还克扣平江府的军费、建康府的军费,就这样的破军花了这么多年。
不对。
韩绛重新思考这些花销。
可以说,大宋朝廷每年的百分之八十的支出,被诸军贪污了很大一部分,然后就花了官员俸禄,还有宗室以及皇家各种活动的支出上。
这海量的钱就这么打了水飘,而且还听不到响的。
不行,这样不行。
韩绛拿起三份请柬:“吩咐一下,先去李潽那里。”
“是。”
需要提醒的钱浩都讲了,决定权在韩绛。
钱浩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韩绛没有先去宗室那里。
半个时辰后,李潽府。
李潽已经请了乐师、厨师、舞姬。
韩绛到,李潽是在门口迎接的。
韩绛笑呵呵的拱手施礼,然后是挽着李潽的手进到了主厅。
坐下之后,韩绛笑着说道:“今天是鸿门宴,太国舅这酒怕是不好喝,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无论怎么说咱们也不至于撕破脸。”
“不敢,不敢,今天是有事相求。”
李潽的态度很好,韩绛也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开宴。
酒过三舅。
李潽这才说道:“赵汝愚让我李家遭了大罪,失去了许多家产。后来和赵林德一起作些布匹的生意,也没挣到钱。倒是官家赏赐了一些,家中人才有饭吃,可这新法,光是补税这一项,我家里却是要卖田、卖宅才能补上新税的缺。”
韩绛问:“想让我给你免了税?”
李潽赶紧摆手:“不,不……”
“不免?”
“不,不。”李潽直摆手,倒是一个年轻人急了:“我李家是皇亲,岂能受人欺辱,小小税吏都敢太国舅府脸色看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今天我李家倒是要讨一个说法。”
李潽拦都没拦住,他侄子倒是把话直接倒出来了。
韩绛笑呵呵的拿起酒杯。
李潽心说,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肯定是没办法收回,上前说道:“绛哥儿,你要我们李家怎么样都好,李家好几百口子人要吃饭,加上仆役、家丁、婢女也是几千人的生计,怎么说我李家也还有一位太娘娘,这颜面上总要顾及一二的。”
李潽的话是恳求。
他愿意满足韩绛提出的要求,来换取他李家的富贵荣华。
韩绛摇了摇头:“实话说吧,朝廷大仓里还有多少钱,想必兄应该知道,若是各州府今年没有送制银、布、绢、粮过来,怕是朝廷到年底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拿钱出来养活你这一大家子人?”
“不,不敢。”
韩绛脸色一变:“最好的办法是,把你李家连根拔起,不但省下了俸禄、食邑,还可以没收大量的田产,再把你家里的男丁送去挖矿,又给我增加了劳力。现在,你还认为,我需要出钱养活你们李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