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见几个汉子小心翼翼地磨磨蹭蹭的样子,急得原地在打转,直喘粗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汉子慢半拍地说道:“大哥,慢工出细活,摆齐一点可以确保火烧得更旺!”
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个汉子就来到何苗跟前,低声附和道:“是啊!大哥看这摆得不整齐的干草,一撮一撮的,看着就不容易烧起来。”
“……”
何苗一阵无语,气得一翻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几个“谨慎”的汉子才把干草摆放完毕,心满意足地来到何苗面前,邀功似的说道:“大哥,兄弟们这活干得漂亮吧!”
“……”
何苗如遭雷击一般,无言以对。
铁头见何苗不说话,继续表功道:“大哥不必惊讶,兄弟们干这个最拿手了!”
何苗抬起脚踹了铁头一个趔趄,大声道:“狗娘养的!你们一个个的是什么脑回路……”还未说完,心虚地环视一圈黑漆漆的周围,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娘的!回去再收拾你们!”
铁头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懵逼:兄弟们这活干得多漂亮啊!大哥怎么还不高兴了呢?难道大哥不喜欢兄弟们这么卖力吗……
其他几个汉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何苗在发什么疯。
何苗仰天长叹,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凉模样。
何苗缓了一会儿,不再多说,冲几个汉子一摆手:“倒桐油!”
几个汉子如梦方醒,纷纷转身去倒桐油。
何苗也提着一大桶桐油往干草上洒……
就在这时,何苗突然感觉身后一股杀气逼来,他还未及回头,“啊”的发出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被一柄短剑斩落,紧接着“砰”的一声,桶落地,桐油洒了一大片。
何苗一头栽倒在干草上,面如金纸,地上的、干草上的桐油弄了他一身,他来不及多想,咬牙从前胸的衣衫上撒下一块布,用手捂着喷血如柱的伤口,看也不敢看一眼身后,在滑腻的桐油上拼命挣扎,试图爬起来……
几个摆弄干草的汉子听见何苗这边的动静,赶紧跑过来查看,只见一个驼背的黑影,手持短剑,立于何苗身后……
汉子们见黑影只有一个人,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杀!……”
黑影正是史阿。根据刘战的命令,史阿负责在酒楼内秘密训练人手,以便将来执行特殊任务。眼下,史阿无人可训,为了不让自己闲着,心思缜密的史阿主动担起了酒楼外围的警戒工作。一连几日无事,史阿不禁有些放松,觉得酒楼这么稀松平常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降临。这夜,巡视完酒楼外围,史阿便早早地回到酒楼房间歇息,可是,他躺在那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踏实,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便起身来到酒楼外转悠,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碰到了图谋不轨的何苗一伙人。
史阿认识何苗,何苗被刘战揍了以后,史阿正好赶到酒楼,见到了何进等人求饶的场景。
为了不给刘战制造意外的麻烦,史阿没有杀何苗,只是给了他一个断臂的警告。
可是,这些猥琐不堪的汉子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刚冲到史阿身旁,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便一个接一个地被抹了脖子,倒地不起。
听着身后的动静,何苗吓得大小便失禁,浑身直哆嗦,一言不吭,冷汗直流……
史阿看了一眼何苗,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何苗的头发,把他从一片桐油里拖了出来,冷声道:“何人指使?”
何苗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声音都是哆嗦的:“无人指使,大侠饶命啊!在下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侠高抬贵手哇!”
“哼!真是不长记性的狗东西,你以为,我家主公不在此处,你就能胡作非为了?”史阿抬腿踹了一脚油乎乎的何苗。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今日断你一臂!若再敢有下次,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谢大侠不杀之恩!……”何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史阿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何苗,冷冷道:“滚!”
何苗如快死的泥鳅一般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艰难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