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注意到了臧洪的微表情,心中一叹:看看,看看人家臧洪,连说话都要征询上级的同意,再看看某手下的那几个……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这么忠心多智的下属,某怎么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呢!
暗自唏嘘片刻,张邈又问道:“子源啊,二者有何不同呢?”
张超也带着与张邈同样的疑问看向臧洪。
臧洪认真地说道:“董卓者,天下之贼也!刘战者,为民请命罢了。”
“哦?听说刘战自从当了丞相后,任命了不少颍川士子,还私募军马,听说刘战手下的飞虎营存在久矣。他这样做,难道不是要谋逆吗?”
张超不得要领,面色古怪地问道,他没想到一向智谋百出、洞悉天下的臧洪会这样看待刘战。如果刘战是为民请命的话,那这次的十八路诸侯讨刘战算什么!
“是啊,子源,刘战反汉之心昭然若揭,怎么能说他是为民请命呢?”张邈也不赞同臧洪的说法,忍不住附和道。
“哈哈……主公,张大人,难道不知刘战是如何当上丞相的吗?”臧洪哈哈一笑。
张超紧锁眉头,说道:“这个,天下谁人不知啊,不就是百姓请命,百官共举吗?或许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主公,但凡居大位者,都会在就职前有所推让,然后才坦然上任。洪只知有三请三谢之礼,却不知有七请而不就之说。单以此论,刘战是不愿当这丞相的。主公试想一个诸侯王连丞相都不愿当,他怎会有反汉之心呢?
在洪看来,刘战者,乃大汉之忠良柱石也。”
“嗯……还真是这么回事。子源目光如炬,果然看得透彻啊。”
张超点了点头,说道。
“臧功曹果然不简单哪,一语中的。这么说来,我等似乎没有正当的理由讨伐刘战啊。”张邈若有所思地说道,随即脸色一沉,“只是,这十八路诸侯讨伐刘战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这个……只能听天由命了。”臧洪仰天长叹一声,说道。
……
五日后。
十八路诸侯齐聚酸枣,彼此相临扎营。一眼望去,遍地都是营帐,各种颜色的帐篷一直铺到了天边。
诸侯到齐,第一件事就是举行隆重的会盟典礼。
典礼上,各路诸侯一致认为,要先选出一位盟主,号令十八路诸侯,统一调度,讨伐独断专权的刘战。
张邈首先站了起来,朝众人一拱手,朗声说道:“某闻广陵臧洪智谋满腹,为人刚正不阿,某认为,臧洪可以为盟主,号令诸侯大军,剿灭刘战。”
张邈话音一落,不少诸侯开始议论起来:
“臧洪是谁?”
“听说是广陵郡功曹。”
“呵……一个小小的功曹,如何能当得盟主之位?”
“听说此人乃一奇人,智谋百出,处事干练,是个难得的人才。”
“人才怎么了,选盟主最首要的是看人望。”
“人望高的,在关键的时刻不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决断,某看此人可以。”
……
一片嘈杂声中,山阳太守袁遗站起身来,拱众人一摆手,大声说道:“某认为,某之弟绍应为盟主。”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冀州刺史韩馥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伯业说得对,袁家四世三公,本初在海内广有名望,吾同意本初当这个盟主。诸位看了。”韩馥是个实诚人,加之他又是袁逢的学生,听了袁遗的话,就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听了韩馥的话,众人莫衷一是,又“嗡嗡嗡”地议论了起来……
袁术老脸一黑,腾地站了起来,讥笑一声,说道:“袁家可不知一个人参加此次的会盟啊。某以为,选盟主还是不要看名词了,才智应该摆在首要位置,若在关键时刻,盟主做了错误的决断,后果不堪设想啊。”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袁绍,心中很是不爽:区区一个庶出子,怎么能够当盟主呢?堂兄当真是糊涂,推举盟主怎么就不推举某呢?偏偏却推举一个庶出子,袁家的人都被袁绍丢尽了!
袁术一直看不上袁绍,听了袁遗的话本就有些坐不住了,见韩馥也站出来跪舔袁绍,当即就忍不住了,索性跟着张邈推举一个他不认识的臧洪,也不能让袁绍遂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