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沾满了那孩子的鲜血的双手,上面的血迹混杂着泥水,我仿佛看到了那孩子头部中枪时的脸,我害怕的赶忙把手上的血迹蹭掉,但血液已经干了,牢牢地附着在我手上,我把手狠狠的在潮湿的衣服上搓,想要把它搓掉,但是无论我怎么搓,似乎始终都有血液残留在我手上,手心纹路里,两指间里,指甲缝里,。。。
我发狂一样想要搓掉这些血迹,但是总有那猩红色的一点牢牢地附着在我手上,仿佛一只只血红的眼睛,在直视着我的灵魂深处,它知道我害怕什么,一只血淋淋的手,从那些红点里长出来,钻进我的脑子,揪出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副副血淋淋的画面,把它贴到我眼珠子上,让我无时不刻的都在看着那孩子血淋淋的脸,我惊恐万分,紧闭着双眼,全身缩作一团,蹲坐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摇动着上半身。
桑恩和斯科特注意到了我不正常的样子,赶忙在我旁边把我拉住,怕我做出一些蠢事。
“。。嘿!。。嘿!。。你怎么了伙计?。。。伙计。。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桑恩扶住我的,想让我停止这诡异的动作。
“斯科特!快去叫随军医生,该死的!冷静一下。。兄弟。。”
斯科特连忙再去把随军医生叫来。
我依旧神经质的自言自语着,我脑子里不停回荡着雷声,炮声,苏联士兵的呐喊声,II型三号突击炮前燃烧着的苏联士兵的哀嚎声,还有那满车的内脏,还有那孩子的头骨被子弹击中时可怕的声音与画面。。。他们像幽灵一般漂浮在我眼前。
当我再次看向那躺在泥泞中的那孩子的尸体,他竟然站了起来!!还有那烧的焦黑的苏联士兵的尸体,那些肢体残缺的苏联士兵的尸体,他们也都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我,他们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爬向我,那孩子满脸沾着鲜血,也从泥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我,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惊悚的笑容。。。
我疯狂的大叫着,紧闭着双眼,哭了起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今天一天我见过了太多残酷的东西,我的神经绷得和琴弦一般,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断开了,我躲在废墟的墙角缩成一团,哭了起来,桑恩在一旁无奈的安慰着我,但我始终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耳边全是在战斗时的声音,和惨叫声。。。
不一会,斯科特带着随军医生走了过来,那名随军医生走到我跟前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我的眼睛,无奈的叹叹气说到。
“。。。。哎!。。。可怜的人!。。他太紧张了。。。”
说着他从身旁的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安瓿瓶,一个支注射器,随军医生示意桑恩把我胳膊上的袖子撸上去,桑恩赶忙照做,随军医生把安瓿瓶内装着的淡黄色药液吸进注射器,把注射器内对着光线把里面的空气排出,然后把那尖锐的针头刺进了我胳膊上的血管内,我看着那鬼液体一点点的推进我的血管内。。。
。。。。。。。。。。。。。。。。。。。。。。。。。。。。。。。。。。。。
我哭的稀里哗啦,脸上涕泪横流,像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一般。但当那鬼液体进入我的身体后,我脑子开始变得豁然开朗,眼前的幻觉全部都消失了。但我依旧蜷缩在角落里。不肯挪动半分。
“。。。。。这里是剩余的药。。。。每次在他战斗前给他吃上一片,注意,药量别过多。。。。好了。。我先走了。。。。”
那名穿着WH军制服,带着WH军陆军钢盔,还架着一副眼镜的老军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并倒出几粒药片递给桑恩,交待着我的病情,可怜似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
过了会,艾里希少尉被侦察分队队长“舒尔特“上尉训完,面无表情地回来。
“。。卢克怎么了。。。难道克劳德那混帐又来找麻烦了?“
艾里希少尉看我这样,连忙问一旁的桑恩和斯科特。
“。。。。没有。。。。医生说卢克精神受到刺激,压力又大,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哎!。。。。该死的!。。。。“
艾里希少尉蹲坐在我身边,摇摇头叹了口气,
“。。。桑恩,给我一支香烟。”
桑恩掏出香烟递给艾里希少尉,少尉神情忧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