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岗表面就是看看门,抬抬横杠,但是,其重要性,却是不言而喻!
汪明婕的人自然是很机灵的,也很会装傻的。
门岗也欠欠身地说:“报告大佐阁下,陈副主任是下午两点半到的。这个陈副主任啊,虽然吊儿啷当的,但是,上下班都很准点。丁主任和汪副主任总想抓点陈副主任违反纪律的事,但是,都徒劳无功。陈副主任若是不来,必定先给丁主任和汪副主任打电话请假,他若来,必定很准点。”
晴木和浅仓随即转身上车,气恼而去。
她回到特高课,马上给在“梅花堂”办公的影佐打电话,请影佐帮忙调查佐腾武刚。
她说这个佐腾武刚长得几乎和陈洋一模一样,可疑!
实在太可疑了!
电话那端,影佐好言好语地说:“我知道这件事,犬养熊已经回国述职并调佐腾武刚的档案过来,稍后看看他的档案吧,有陆军大学盖章的,有前任校长和现任校长签字作证明的。如果档案上的相片和陈洋一模一样,那可能这个陈洋便是佐腾武刚,我们皇军另一条战线上的潜伏者。土肥将军派出的潜伏者太多,有些人,我们不认识也很正常。听说,东北垦荒团那边,这些年有上百人过来潜伏,分别潜入很多机构,这些人也在盯着你和我,还盯着作战部队,谍报战线也分内线和外线,这个,你懂的。现在,陈洋能为丁士群筹粮筹款,证明他也是真心为清乡服务的。而且,陈洋身份复杂,背景诸多,在没拿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绝不能轻易动他。否则,涉及到他背后的诸多背景,我们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很快就要清乡了,我们特务机构惹麻烦了,就会给清乡行动惹麻烦。”
晴木放下电话,稍稍放心了。
此事暂时揭过去了。
极司菲尔路55号院。
汪明婕看到晴木云子和浅仓带队走了,便起身走出办公室看看,又走到窗口前,再往楼下看看,看到晴木和浅仓带队驱车而去,便回到茶桌前。
陈洋看到汪明婕如此谨慎,心里暗暗好笑。
他心里明白,以前,汪明婕是没那么谨慎的,因为在汪明婕身边的、在汪明婕办公室周边的,除了铁猴,便是女子中队的姑娘们。而现在,这些姑娘们或被自己收买,或被自己同化,因而也产生了分化,也促使汪明婕谨慎起来。
汪明婕又坐到沙发上,侧身笑问:“小白脸,我今天两次帮你大忙,你怎么感谢我?你刚才是不是去了同仁医院吧?惹得晴木如此紧张?”
陈洋坦诚地说:“是的,胡璇负伤很重,我送她去医院。”
他说罢,又给汪明婕倒茶,也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汪明婕摇了摇头,心里一点也不相信陈洋的鬼话。
她不满地说:“不对。你如果仅仅送胡璇去医院,浅仓也不会带着晴木到这里来查你。再说,兴邦商行的事,我在行动前,是有报告特高课和梅花堂的,你不可能,也不敢送胡璇去同仁医院。其他医院,你也不敢送她去。你现在还瞒我什么呀?你不就是延安的吗?老谭上次都供出你来了。如果这次犬养熊回国拿不到你的档案来证明你是佐腾武刚,你死定了。哼!你什么东西?整天甩滑头过日子,多累啊!别以为我对你不了解,别以为我掩护你,就是支持你在特工总部当内鬼!我也是有目的的!”
“哈哈哈哈……”
陈洋被她逗得大笑起来,心里却暗暗佩服汪明婕的精明,心里也暗暗吃惊,也把老谭那件事当成了一根刺。
他只得另扯话题,说道:“明婕啊,你很聪明,很精明!我们呐,只是隔着纱,隔着傻,隔着一刹那。放心,我会为你立新功做足功课的。这辈子,我绝不能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否则,我总是睡不着,会累死的。”
“呵呵!”汪明婕也被逗乐了。
她灿笑起来。
她的俏脸也潮红起来。
虽然陈洋的话很假,但是,听着陈洋的甜言蜜语,她总是欢喜的。
而且,她今天灭了兴邦商行那帮人,心情也特别好!
现在,她手下的春花、夏荷、秋菊、冬梅正在整理材料。
等把材料报到“梅花堂”影佐那里,她马上就是大功一件了。
作为军人,立功也是第一位的。
陈洋心里明白,光是逗汪明婕笑,作用不大,得时不时的拿出点实际的、能让汪明婕动心的东西来,才能缓和和汪明婕的关系。
谁是谁的棋子?
他说不准。
但是,他知道在自己的潜伏生涯里,汪明婕对他而言,是极端重要的。
她多疑善变的性格,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时时刻刻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让他总是在如履薄冰,整天似在走钢丝。
但是,如果她不砍,那他的这颗脑袋还是可以保住的。
于是,陈洋起身关上房门,回到茶桌前,坐回沙发上,呷了口茶,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婕啊,为了报答你今天两次救命之恩,我送你一个天大的情报。”
汪明婕收起笑容,骇然惊问:“什么情报?你哪来的什么情报?你刚才从同仁医院得来的?”
或许是职业使然,她的话总是带着质疑,带着一根刺。
陈洋自然不会讲真话,但是,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
而击毙“老鹰”,营救风长青,光靠自己的小分队,能力不足,把大部队拉到上海来救人,也不现实,也不可能。这次行动,必须拉上汪明婕。
只有汪明婕能带着76号的直属行动处100多人参战,才有足够的实力营救风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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