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朝丁士群唾骂一口,但是,又不敢。
铁猴很无聊地说道:“哎哟,闷死了,谁陪我打麻将?老子输钱给他。”
“哈哈哈哈……”
钱文治、费豪和张思大笑起来,但是,他们也很开心的去陪铁猴打麻将。丁士群过来,真想打铁猴两巴掌,但是,又忍住了。他心里暗骂:老子怎么生了这个狗东西,真不成气候!妈的,老子和他娘当年真是太不小心了!
现在,倒是丁士群无聊地在客厅里走来踱去。
汪明婕洗好衣服,晾晒好衣服,从小房间里走出来,走近丁士群,低声又亲昵地说道:“爸爸,如果确实很无聊,我陪你去夜花园逛逛吧?要不,叫妈妈过来陪陪你?”
她伸手挽过丁士群的手臂,拉着丁士群坐到了沙发上。
再不打好这张亲情牌,她恐怕自己就要被丁士群扫地出门了。
丁士群心头一热,又感慨地说道:“还是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啊!”
他侧身伸手,拍拍汪明婕的手背。
汪明婕松开她的臂,撒娇地说道:“爸,我从小就缺少父爱,长大之后回国,你又创办了特工总部,很少有空理我。这段时间,恐怕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日子了。不过,我知道,你的传统观念很重,在你心里,还是儿子好,可以为你传宗接代。你每次见到铁猴,就甩手给他钱,却极少给我钱。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她说罢,真是红了眼眶,酸了鼻子。
丁士群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他是聪明人,机灵人,是这个时代不一般的枭雄!
只是他太毒了。
刹那间,他眼帘都湿了。
素来不抽烟的他,竟然颤颤的伸手去取烟。
汪明婕抹抹泪水,拿过火柴,刻着火,为他点烟。
她又说道:“爸,这不怪你。重男轻女,是几千年来的传统。时代发展到今天,还算好的。只是,苦了我妈一辈子。”丁士群颤声地说道:“乖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走,到院子里走走!”他艰难地起身,也拉拉汪明婕的衣袖。
因为客厅里有窃听器。
有些话,他也不方便在客厅里说。
父女俩走出客厅,来到一株大树下。
丁士群又朝警卫总队的人挥挥手。
那些便衣赶紧的散开。
丁士群低声说道:“乖女,对不起!这是敌我斗争。爸爸是欠你的。如果你真爱小白脸,你可以嫁给他,但是,要和他远走高飞,远离爸爸的特务区域。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得有底线。爸爸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了,再也不可能回头,也不可能放下屠刀。你懂的!”
汪明婕的心暖暖的。
她娇羞地说道:“爸,谁说女儿喜欢那小白脸了?是他喜欢我。我也不瞒你。但是……”
丁士群叹了口气,说道:“唉,行啦,别装了,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小白脸不离开爸爸的特务区域,爸爸只能杀了他。不然,影佐就会杀了我。我若死了,我们的家就散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如果小白脸肯带你远走高飞,爸爸就睁一眼闭一眼。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你真成老姑娘了。”
汪明婕激动地张嘴,差点就说出心声了:行!我明天和他商量商量!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急急闭上嘴了。
丁士群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背手转身,回归客厅了。汪明婕背靠大树,仰天喷了口气,伸手拍拍胸,又心道:丁士群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陷阱呢?他会有这么好心吗?还是,真是虎毒不食子?
仰望灿烂的星空,她又陷入了一阵苦思之中。
清晨。
霞光万丈,天地间红彤彤的。
陈洋和郑品、小琴乘黄包车来到武昌码头。
小琴拎着皮箱,进入麻雀那条大渔船。
她借着船帆的掩护,爬上桅杆,又用蓬布包裹她的身子,架设狙击步枪,瞄准码头。
张柏乘船过江,来到码头,又要到武昌省财厅办公了。
“叭……叭……叭……叭……”
“啊!”
“砰!”
当张柏踏上码头,正要钻入车门之际,突遭小琴狙击,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附近的陈洋和郑品看到了这一幕,便买票乘船,回到了汉口码头。
他们俩人上岸后,又乘黄包车来到了璇宫饭店。
小琴背好狙击枪,从桅杆上滑下来,钻进渔船里,乘渔船而去,甘树划船尾随,到了江心,小琴从渔船上跳到了甘树的那艘小船上,甘树也划船前往汉口码头。
他们俩上岸后,麻雀的助手奉命驾车来接,把甘树和小琴送到了璇宫饭店。影佐、丁士群、岗森、岛茂、武四宝、汪明婕、钱文治、费豪、张思、铁猴急速带队乘船前往武昌,检视血案现场。看到张柏的尸体,影佐气恼地下令宪兵队和76号的特务,在武昌挨家挨户的搜查可疑之人。
汪明婕暗暗称奇:小白脸厉害啊!昨晚故意打个电话给我,把鬼子宪兵都调到了汉口,他却在武昌码头设伏,干掉了张柏,又完成了戴老板给的一个重要任务。
现在,他应该回到了汉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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