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忽然感觉说漏嘴了,便赶紧打住,又起身说道:“张处长,夜了,我得回家了,我老母亲生病呐!我得回家照看照看老母亲。”
张思妩媚地笑道:“好!你先回去吧,我把剩下的这点酒喝完,这路易十三,以前小白脸送给我的珍藏版,扔掉,就太可惜了。”缪有才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不过,他心里面却有些不平衡,边走边暗道:以前,传闻陈洋和张思有一腿,看来是真的。妈的,小白脸对漂亮女人真大方,可苦了我们这些替他拼死拼活的汉子。唉,什么世道?战争不是让女人走开吗?怎么回事?漂亮姑娘在此乱世,却越来越吃香了。哦,对了,我得给汪明婕打电话,向她报告张思回到上海的情况,可我到哪找汪明婕呀?唉!
他走出汇中饭店,看看公用电话亭,叹了口气,便钻进轿车里,按亮车内的灯,掏出钢笔和小笔记本,写了张纸条,捏成团,放入怀中,驾车而去。
他驾车来到愚园路陈洋的家门前,下车东张西望,将小纸团扔进大铁门内。却没曾想张思一直驾车尾随着他,张思驾车跟踪他,到了陈洋家附近拐角,便关闭车灯,悄然熄火,悄然推门下车,悄然跟着缪有才,借着树影的掩护,看到了缪有才向陈洋家里扔纸团的情况。
张思心里明白了:原来缪有才是假叛变,他的主子仍然是陈洋和汪明婕!哼!可惜了钱文治这个戴老板的得力悍将了。钱文治怎么就没瞧出来呢?哦,不对,钱文治肯定瞧出来了,至今也没给缪有才人财物啊!嘿嘿!有意思!
换作平素,缪有才肯定会透过倒视镜、倒车镜看看后面的,可现在,他有些醉了,视力也有些模糊,能看清前方,能找到回家的路,已经很不错了。
随后,张思又驾车跟踪他来到国富门路39号,这是一幢沿街的二层小楼,一楼是一个大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二楼是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卫生间。
缪有才的家人,在他去滇西之前,已经撤离了上海。此时,他一人居家。张思远远停车,小心翼翼的步行而来,在斜对面房门框里躲着,举起望远镜,瞄向缪有才的房子,看到里面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也看到了楼下有费豪的人在盯梢。她不敢久留,怕碰到费豪的人,便悄然离开,驾车而去,直奔愚园路陈洋家的别墅。
她仍然在附近停车,小心翼翼的步行而来,到了陈洋家门前,看到陈洋家前庭院的大铁门上已经贴了鬼子宪兵司令部的封条。她伸手握着大铁门的铁枝,用力的摇了摇,没有狗吠声,也没有其他动静,又失落而去。
继而,她驾车前往前往不远处的汪明婕家里,仍然是贴着封条,里面乌灯黑火的,使这幢环形小院的小楼在寒风中显得很是孤单。张思再次失落而去,回汇中饭店开房,沐浴更衣,冲澡的时候,她轻抚着她的身子,忽然想起以前常与陈洋在事后一起沐浴的,不由甜甜一笑。
她又联想到陈洋常去的地方,便哼着小曲,出来打扮成了西装革履的小帅哥,驾车前往百乐门舞厅。在彩灯煜煜中,她端着红酒杯,穿梭于人群,寻找陈洋的下落。岂料,她等到夜深人静,也没看到陈洋在百乐门出现。张思心头阵阵失落,无奈地驾车回归汇中饭店休息。
她心想:虽然我未必能在娱乐场找到小白脸,但是,他总是要回家的,他总是要定期回家捡缪有才扔给他的纸团情报的。嘿嘿!哦,不对,也许我刚才在百乐门的时候,陈洋已经回家了一趟,已经捡了那纸条情报了。
哎哟,坏事了!哦,不对!这说明小白脸就在上海啊!他和汪明婕根本没到苏州去啊!他们这对狗男女,在玩柴山呐!行,只要小白脸在上海就行,我迟早能找到他们的。
张思猜对了,在她驾车去百乐门的时候,陈洋驾车来过汇中饭店,也把轿车停在汇中饭店。他们俩人算是擦肩而过吧。
雪花晶莹剔透,依依袅袅,像天鹅弹落的华羽,装点着大地。
黄浦江边,陈洋驾车而来,把车停要汇中饭店,步行至江边,划船回家,捡到了缪有才扔给他的纸团:张思回来了,问了你和夫人很多问题!
陈洋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掏出纯金打火机,点火想把纸团烧掉,但是,又没有烧掉,他陡然间想起了汪明婕的多疑,便将纸团收入怀兜里,又划船而去,回到汇中饭店,驾车来到大世界舞厅。来此之前,自然是打电话约了邵试君。狡兔三窟,得天天晚上变换着接头地点啊!大世界一直的经营都是红红火火的,日进斗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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