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且说说。”周帛纶假作不解状,“何为忠诚、无奈、丧气与心死?”
直到现在汤伊才感觉皇上回来了,跨出一步说道:“拒狼候马不停蹄奔赴边境,仅在帅寨歇了一息便又披星戴月狂马汾水,此忠诚已然勿须疑滤。”
“宰相所言不虚。”刚把小儿惹出来的事收拾干净了,元魅达附应:“五候爷抵达时微臣仍在帅寨,确如何帅所言属实。”皇上是要这位拒狼候的,不然刚才在金殿上,他也不会把李国栋和佟正亲吓的屁滚尿流了。
“嗯。”点了点头,周帛纶满意指道:“宰相继续说。”
“是。”自看到信件后,汤伊的心就如明境一般,开口再讲:“五候爷是天杰,此声东击西、树上开花之计闻所未闻,纵然就连号称智囊的完颜阿球球也被牵着鼻子走,候爷更是艺高人胆大,领四万铁骑便敢拔下十万狼寨。”赞完,前看皇上缓和的脸庞,摇头叹道:“陈桥设好,青岩磨平之时,无奈却被大皇子疑为奸细,以致于唾手可得的三十万狼尸与汾水白白措失了。”
“哎……”
“哎……”
汤伊话一落,御书房内叹声遍起,众阁老侧头婉惜之极。
也跟着叹出一口气,汤伊眼见皇上的脸又拉下了,赶紧把后两物简而言之。“五候爷被大皇子吊于寨前三军示众,志气丧尽。诸将挽留却郎心如炉,已然心死。”
“此逆畜。”提到这个把所有事情搞砸的愚子,周帛纶咬牙恨捶御桌,脸色铁青对一干臣子说道:“众爱卿可能还不知道,黄爱卿亲自上奏,此逆畜眼见事态难收,当夜便潜逃了。”
听闻竟有事此,御史大夫眼内闪过一丝血腥,抱拳禀道:“皇上,副寨内巡兵层层盘盘,大皇子手无缚鸡之力,要逃出谈何容易。”
“是一名内庭侍卫解救于他。”拾起黄源奏书,周帛纶眯起双眼说道:“既然元爱卿已证明刺杀拒狼候四名凶徒不是你府内之人,且刺客也承认是受一名蒙面人唆使,那你便即刻起程到边境替回黄爱卿吧。”
“是。”元魅达闻言,赶紧掀襟跪磕:“微臣必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边境事重,元爱卿还须尽心尽力,去吧。”所有的错皆出自于他,本知大皇子愚昧,也是他叫他去找他外公的,要杀他于心不忍呀。逃走也好,等风头过了,再抓回来软禁于宫内,也算平息了此事。
“微臣告退。”元魅达重磕了三个响头,离开御书房后才叹出一口郁闷之气,要扳到那条黄皮狗,看来还须时日诶。
“嗯。”把御史大夫打发离去,周帛纶回归正题,对十一位阁臣说道:“拒狼候既然郎心如炉,此一走怕是拉不回来,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不然。”汤伊抬掌抿笑道:“皇上,五候爷虽心如炉火刚烈,可却未必不关心边境之事。”
闻言,周帛纶顿大喜,指着他急道:“喔。宰相快快说来。”
“宣宗宣宗奈若何?”把此诗念出,汤伊犹如老狐狸般,“皇上,此段包含无奈及感叹,如五候爷真能洒脱,何故会在离去之际这般的无奈与感叹?”话落,狡黠再道:“既然五候爷郎心如炉,又何故要冒大不讳当着将士面前著作此逆赋呢?”
“宰相的意思是?”刚才被气疯了,心一定下来周帛纶深想了想,眯起双眼确定道:“林爱卿是在试探朕,如朕不用他,他有军功加身,且又是十万兵马恩人,百姓兵将皆在看,朕不至于严办他。如朕要用他……”拍案笑骂:“好你个林阿真,远在边关竟算计起朕来了。”
“皇上!五候爷玲珑七窍才智过人,真是我夏周不可多得之才呐。”汤伊突然对这个极度聪明之人好奇了,年纪轻轻可却不比他们这些三朝老臣差,反倒有些远远凌驾之势。
“嗯。”周帛纶一时也好奇这个从未曾蒙面的林阿真了,好你个窃香盗奴,竟然算计起他来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巡看房中一干臣子询问:“听说林爱卿才二十少小?此事可属实?”
“非但年青少小,且面如冠玉,俊雅之极。”自皇上破例让一名奴才跃身候爷,王国栋早就派人去调查清清楚楚了。赶紧抱拳弥补刚才金殿之事,开腔诉说:“五候爷从何处而来是个迷团,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杭州一栋姓殷府宅,随后便被殷府招赘为婿,据说是冥婚。”
“冥婚?”周帛纶一愣,好奇万分问指道:“快于朕说来。”
王国栋见皇上如此感兴趣,半点都不容缓道:“传闻这个殷家是杭州有名之家,当家之主姓李名艳,已有近七、八十年纪。膝下有一子一媳,媳生一女一子,女有嫦娥之姿,可却于六月初乍然去逝,李艳疼爱此女,便有意为她举办冥婚,就在当夜五候爷与此女行了结发之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周帛纶听的连连点头,然后讷闷询问:“可为何后来却又赘镇南大都护府呢?”
“是这样子的。”如数家珍珍,李国栋口若悬河讲道:“入赘殷家当夜,五候爷救活了此女,可此女却不愿承认,对其出言羞辱,更有甚者出手相掴,五候爷不堪受辱,便离开了殷家,转而卖身南镇都护府为奴。这才有了后来的苏州有盗奴、榴熟盗玉香之说。”
“有血气,有骨气。”周帛纶赞扬不已,“不为富贵所屈,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是。”大嘴讲完,李国栋见皇上如此高兴,自已也开心万分,回身入列,终于拾回殿内之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