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见他猛拍自已脑门,顿笑的更开心了,“小兄弟没跑过船吧?”
“对呀。”阿真耸了耸肩,摊掌说道:“小时候有坐过渔船,打过鱼,船确实没跑过。”
“所以你才不知道。”老大爷手指着望不尽的货船讲道:“南下的商船于早上卯辰开具官防,北上的商船则是午未,所有的货物都须有河防开具的出行凭证,印章呢,全都是按时按点发授的,半刻也出入不得。”
“是怕偷税漏税的吧。”阿真明了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脑残的世界却也不全残呀。
老大爷遇见名词障碍,皱起眉头前问:“小兄弟,什么是偷税漏税?”
“就是私货与官货啊。”
“什么又是私货与官货?”
“什么是私……”阿真结舌,指着整条船的货物,理所当然道:“你们要出货找河防开具印章,这些印章是白给你们盖的吗?”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要银子的。”老大爷睁大咕噜双眼,也比划一船货物道:“要货之时得事先把货物堆放于货蓬内,然后河道派人来检验货物,运的东西个有个的价钱,上呈至户部盖下了章,交了钱才能有河道防的通行凭证,哪有什么白盖的事。”
“对了嘛,这就叫税收。”比划货蓬下的大堆货物和船上的货物讲道:“米、茶、绸、瓷,一袋一箱要交多少钱都是有定价的对吧。”
“当然。”老太爷点了点头。
“那如果没有交钱去盖这些印章,行驶在江上碰见河防检查怎么办?”阿真诱诱善导。
“自然是要被扣下了。”老太爷惊恐说道:“轻者罚银子,重则可能要吃上官司了。”
“这不就结了嘛。”阿真笑拍了拍眼前的老人,“你们有交钱盖印这就叫官货,天皇老子来了也不怕。而那些没交钱就走货的,就是私货,得畏畏缩缩。”
“明白了。”搞懂什么是偷税漏税,什么是私货与官货,老太爷呵呵笑道:“小兄弟跟我家大少爷一样的聪明。”
阿真被夸的愣了一下,险些失笑地道:“老太爷,我再教你一招,省事省力的搬货方法。”
老太爷感觉他很聪明,好奇询问:“哦,是什么方法?”
“来。”拉着他走至货蓬下,手比着坐于码头石条的十数名民工道:“不用叫他们来回走,只要每个人站一个位置,空出大概两、三步远,然后把货物传递到货船上既可。”
“这……”想了想,老太爷疑问:“这样会更省力吗?”
“当然,来回走也是会累人的。”指点脚边大堆物货,阿真笑着点头,“这样传递货物,老太爷您就弄块椅子坐在货物旁边清点记帐既可,也省的大热天站于帐蓬外呀。”
感觉这个方法好像可行,老太爷点头道:“好吧,那就试试吧。”话落,招手对大堆搬运工喊道:“好了,大家过来,全都过来。”
“来,大家分开两、三步从这里站到货船上。”招来众人,老太爷赶紧按阿真说的话行事,把大堆朦朦憧憧的人哟喝站长人龙,老太爷挺满意地对第一人唤道:“好了,你搬货递给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再递给后面的人,大家相互递送到船上去。”
“好嘞。”虽然不知帐溥要干什么,民工拿钱办事,马上动手。
“别像死人站着,前走后退接货,手、脚、腰全都动起来。”眼见接龙开始了,阿真对这些僵硬的民工呐喊:“不要间断,动作快一点。”
“喏、给,喏、给,喏、给……”伴着他的哟喝,人龙大动了起来,开始虽不习惯,慢慢便得心应手了,进展的速度比原先的快了一倍有余。
随着货物接传而起,老太爷差点忙不过来,刷刷提笔快速记帐的同时,头也不抬地赞赏:“小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
“老太爷你专心记帐。”呵呵笑看认真做事的老太爷,阿真往热火朝天的接递人龙瞟了一眼,暗叹一口气转身离开这个巨大的码头。看来今晚得在街头露宿一夜了,还是赶紧去找个隐蔽又可夜宿的地方才行。按照时辰推算,没马的程妮师徒,天黑前就会抵达兴元,她们应该会购马然后开足马力往南追吧?
萧瑟的风,朦胧的月。
林阿真搂抱着自已不敢走离码头太远地在大街上漫无目标闲逛,随着夜幕来袭,热闹大街上商旅们渐稀渐少,通明的澜珊灯笼三步一串,五步一台,盏盏斑斓辉光给黑夜的兴元装饰的炫丽夺目,映衬与白天不一样的昌隆。
“公子,来嘛……”
“哎哟公子,我们秦羽楼姑娘们能歌善舞,进来坐坐嘛……”
搂抱着自已,阿真缓慢地游走在一条烟花巷中,耳内听着一道道邀客声,双眼瞟睇那些半推半就被姐儿拉进宅楼的公子大爷。凝看那些花枝招展骚头粉面娇笑地姐儿,心中一股怒火不知为什么冉冉上串了起来。
“咳呸……”眼见两名明明就想干,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的狗屎半推半就被姐儿拉进宅楼内,阿真喉咙那一口浓痰就在也压抑不住了。妈的,什么东西?竟然鄙视老子,等老子有钱了,就用银子砸死你们这些**的婊子。
“公……呃?小……小哥……”正当阿真啐呸骂之间,手臂突然被拽住,狐疑扭头时,鼻头顿传进一股浓浓的脂粉味。
“姑娘有事?”阿真轻拧眉头,狐疑睇看拽他小小姐儿,顿时一愣。不会吧?这么小就出来卖?
“我……我……”刚一瞧这个小哥的俊脸便认为他是公子,拽住后小翠才发现原来是小哥,那拽都拽住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公……公子进来嘛。”
“呃?”眼见这个浓妆粉抹的小姐儿这般羞涩,阿真一对俊眉愈拧愈紧,狐疑抬头往宅房匾额睇念:“醉花院。”
“小翠你在搞什么鬼?怎到现在都没客……”阿真才叨念完,宅房内一阵巨声雷动,随后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以秋风扫落叶之速,挤出了宅门。
“咦?”匆匆挤出大门,裂骂的大嘴见到阿真蓦然停住,老鸨轻咦一声,随后惊喜伸出又短又肥的手臂,轻巧往前一拽,便把客倌轻巧地提到跟前。
很难相信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大只的母猪,处在震惊的阿真被提了一个突然,踉跄颠簸站稳后,惊恐万状朝大母猪急吼:“你……你要干……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