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真吞了吞沫液再把她认认真真,细细仔仔观看一遍,才弱弱前问:“你和杨铁枪有仇?”
“他是我爹。”讲到杨铁枪,杨玉环眼神怨恨如渊,粉脸扭曲变形,咬牙齿切狂骂:“他是条谗主求荣的老狗,老狗。”
杨玉环他爹不是杨玄琰而是杨铁枪,什么世道?且这对父女好像还有杀全家之仇,搞的是啥飞机?阿真浑身发冷地握住悯儿的小手,悯莉睇看他一头汗渍,一肚子疑问对杨玉环急急问道:“既然你们是父女,何故这般?”
“哈哈哈呜……”杨玉环笑的猖狂哭的悲惨,站不稳扶着妆台踉跄欺前呐吼:“父女,哈哈!他是狗贼,他不配为人父,他是一只谗主老狗。”
怎么回事?眼见杯具的杨贵妇要疯了,阿真安抚跨步道:“好好好,是谗主老狗,是谗主老狗,你别激动,慢慢说。”
“呜……”狂怒了一番,杨玉环瞬间犹如濒死之人,抖的如狂风中的败叶,脸如溺尸苍白无色,扶着妆台慢慢下滑,跌坐于地后,不再哭也不再笑,失神喃喃叨诉:“宣统二十七年,先帝被狼子所擒,皇上为救先帝不仅送金送宝还送女人。杨铁枪为谗主子,竟以未出嗣子为由,眼也不眨把我娘献给皇上,列为宗妇行列一并送到辽国了。”
悯莉有听过这段和靖康之事相似的悲剧,徐徐双眸布满怜悯睇视杨玉环,像是深怕惊吓到她般,以极轻柔嗓音询问:“这就是你恨杨铁枪的原因吗?”
“不,不只,老狗丧尽天良,为讨主子什么都干得出来,表面道貌岸然,可骨子里全都是狗的心思。”杨玉环恍惚神情突然间变颤狂,声嘶力竭哭吼:“打完娘的主意,老狗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在同年,吐蕃来人想与皇上结亲,因大量公主、郡主皆送给了辽国,面容较好之人已了了无几,所以他又要把我送给皇上。”
阿真傻眼抠着脑门不知该说什么,联姻是政治手段,虽然是没有办法的事,可这个老杨也太不人道了吧?杨玉环都还没从丧母之痛醒过来,又要把她送去和亲,不是亲生的吧?
悯莉觉的很悲哀,轻声再问:“然后呢,你不答应,他就打你,折磨你?”
“谁想去吃糌粑?毅公主、湛郡主她们不吃糌粑不住毡房,为什么偏偏要我去吃去住?”杨玉环歇斯底里哭吼,随后捂着脸哀苦嘶叫:“我不要吃糌粑,我不要住毡房,呜……”
“糌粑?”悯莉一头雾水,愣愣扭看阿真,“什么是糌粑呀?吐蕃不也挺好吗?不丹王延不是很繁华昌盛吗?”
汗!阿真白眼上翻,把她拉近小声说道:“糌粑是吐蕃的表代性食物,每逢什么祭典,糌粑一定会出现。还有,吐蕃跟辽国一样是游牧民族,住的是毡房,喝的是青稞酒,但他们非常信佛,所以又和辽国不一样,他们不吃羊只吃牛。”话落,想了想追加道:“对了,还特爱吃狗肉。”
他追加的后话让悯莉胃袋一阵恶寒,终于明白吐蕃长啥鬼样子了,他林阿真绝对是世纪大骗子,原本她对吐蕃还存有一丝向往,没想到跟本就两世界嘛。
“然后呢?”狠瞪大骗子老公一眼,悯莉急急对杨玉环询问:“后来他把你怎么样了?”
“老狗精明,不答应他,他会打死我,还会不让我出门,所以我就假装答应了。”杨玉环讲着讲着,心头涌出一丝快感,随即笑的万千妩媚。“我一边假装答应他,一边偷偷出府勾引男人。”话落,突然放声彻笑,仰起脸对傻愣的三人兴奋说道:“你们不知道啊,要被送进宫时,我找来产婆,然后当着老狗面前验。老狗那时的样子你们是没看见,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悲哀,太悲哀了。阿真和悯莉无言面对这张粉脸,丧母让她产生怨怼,强迫让她激进,这可是个玉石俱焚的举措。如当时皇上大怒,遭罪的恐怕不是杨铁枪和她两人,而是她杨家满门了。不过,话说回来,上梁山的人谁不是被逼的?
杨玉环爽快笑完,眼泪顿如骤雨扑扑刷落,阿真和悯莉同时吓了一大跳,正要询问为何哭的这般凄楚时,她开口再讲:“老狗从宫里回来就把我脱光吊于树上鞭打,整整鞭打三天,时值寒冬我感觉自已快死了。”
“不,我不能死,我一定要看着老狗比我先死。”扑泪失喃的杨玉环突然间发狂嘶吼,阿真和悯莉被突如其来情况惊的一愣一愣,茫然与她仰起的恶鬼血红泪眼相凝,深怕触痛她急忙小声轻哄:“那……那后来呢?你如何来到兴元的?”
“呜…呜……”凄怨血眸染上哀,杨玉环身躯缓缓瘫软,眼泪再次扑刷掉落,颤抖道:“三天后,老狗突然良心发现了,给了我一件破袄子,把我扔出府外。随后我白天就在外城乞讨,夜里宿于城外土地公庙内。呜呜呜……”说到极痛之处,她扯着自已的头发,脑袋往地上用力猛砸,好像要把头脑里那些不堪的回忆撞出脑袋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