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确实对完颜洪佩服之极,不说武艺,单那精湛的骑术夏周十个将领加起来都不及,可自家老婆竟然倒戈相赞,他都看见何帅和众都护对悯儿投来怒目了耶。
“跑啊,还打个毛啊。”调转马头,撕裂心肺呐吼扬鞭,逃命要紧。
“撤,撤退……”何师道被这道极度惊恐呐喊惊回神时,随后调转马头紧追着跑的超级快的右相去。
战力难捷下听到何帅撤声,庞刚戟刃一收,不做他想调头就跑。别说打不赢这头该死的狼将,就算打得赢,也不能真的赢。
完颜洪才一个错愕,就见羔羊吓的三魂七魄全逃了,热血顿从胸口澎湃而起,持刀前吼:“追,杀死所有羔羊。”
“吼,吼!”他们将军连胜两仗,羔羊软弱的让人不禁为他们掬一把同情眼泪,现在不杀更待何时?狼兵杀声动天震地,整齐尖竖寒刃如潮水般往逃命的羊军涌追,截杀大量落后的羔羊,仍不满足直指敌方驻寨。
来了。
抵达楚如卿设伏的山岭伏脉,阿真嘴角撂起一股血冷微笑,扭头后眺杀声动地追来的辽军,不急地往前再奔行一大段,才拉住蹄步呐吼下令:“杀人,放火。”
楚如卿猫蹲于山岭上,下跳道中追赶的狼兵早就心痒难耐了,听闻右相的呐吼,哪里还能等上片刻,猛地从草丛里立起身嘶吼咆令:“扔石、烧火,射箭,全部杀死。”
“吓!”
“啊!”
追袭而来的十五万狼兵密麻交叠,惊吓之中,刚见满山满野都是伏兵,炼狱火焰便排山倒海来袭,随后如蚁滚石一块比一块更加巨大,咕噜从两边山岭卷滚砸下,最后一眼见到的则是密集到无缝的咻矢箭雨刺穿身体。
“啊……”
“快……跑……”
“呜……”
“啊……”
一瞬间,满山满野黑烟滚滚,箭雨暴矢,巨石填道,辽军鬼哭神嚎,争相逃窜,小道野岭之上,积尸层叠,连绵近五里的山野树岭如遇火神、石神、箭神般,目光所及除了利箭就是火焰,不是死尸就是翻滚于地的嚎啕的狼兵,嚎啕也不过几声,不是被巨石砸死,就是被利箭穿脑,火烤大量尸体的气味,非但不臭反带焦肉飘香。
“咳……”连胜之军突遭如此,完颜洪双眼被黑烟熏的眼睛差点睁不开,眼油刷刷往眼眶下掉落,捂着鼻头急咳调马,“撤……咳咳……退……”
隔着黑幕,阿真已然看不到完颜洪了,只闻黑烟里面无数的骇吼与嚎呜,只见密麻如蚁的敌兵黑影逃来窜去。
“因为没有办法,所以……”并骑紧握住悯儿柔荑小掌手,他鼻头湿重道:“全都是没有办法。”
亲眼见到十数万人惨死在自已前面,她非旦不能救,而还是凶手。悯莉的双眼通红,喉咙哽咽对身边男人询问:“我们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杀死我们对么?”
“对。”阿真双眼坚定,安慰地轻轻点头,“我们是自卫,如不杀死他们,那他们就会残忍的割下我们十几万人的头,那时他们会高兴,会庆祝,不会像我们这般罪恶,他们是坏透且凶残的人,我们不要有罪恶感,因为他们连无辜的善良百姓们都不放过,我们只是在替天行道。”
“呜!那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他们死了,他们的妻儿父母要怎么办?”悯莉眼泪扑扑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手捂着唇瓣不敢哭出声,无法相信她的一个策略瞬间便让十几万人残忍的死于面前,黑色烟幕下看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十几万人被火焰吞噬,她的一颗心瞬间如被刀割般,这些全都是人呐!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嚎啕打滚,无助且怆惶地扑火打滚,跪拜哀饶里,夏周的兵将们非旦不饶他们,且人人眼内还带着快意光芒,她到底跑到什么鬼世界来了?别说是人,纵然就是十几万头猪,也不能残酷至如此啊。
楚如卿眼内夹带快意,极舒服等待火焰缩小,在黑雾弥散后,大喜地深深吸了空气中飘满香味的焦肉香,痛快到无法言语大喝:“一个不留,全斩尽杀绝。”
“是。”四万刽子手神精处于极度震奋之中,哄的一声从山岭散开,四下追杀未死的狼兵。原来狼子没那么可怕,同样会嚎会求饶,以前他们哀嚎和求饶,狼子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右相,右相……”楚如卿哈哈大笑看着兵士们围杀网落之鱼,欢声笑语急从山岭上飞奔到大军跟前,一路上扬声彻笑:“我们赢了,大获……获……”
呃?奔至大帅跟前,楚如卿蓦地愣怔,一头雾水看着右相僵绷的脸,转眸骇见一品夫人如花娇靥挂满泪渍,猛咽了咽沫液抱拳弱问“右相,您这是?”
吸了吸酸楚鼻头,阿真深深吁出一口气才睁开双眼,瞧见楚如卿一干人木愣老脸,不作多言下令:“找出完颜洪尸身,所有将军听令。”
何师道与庞刚听到命令,急急翻落马匹,恭站于他前面大喝:“有请右相军令。”
“既命左虎将率两万轻骑伏于痿山之右,但见帕拉刺下山五里,马上率部焚其营寨,随后下山追袭,不得有误!”
“是。”庞刚不怀疑右相有天人之才,但却不荀同他这种妇人之仁,接过军令,不作声响领着兵马踩着一地烧焦死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