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贼目再往她身板一扫,好奇问:“是因为孩子,才没再重组家庭吗?”话一落,顿感觉四周温度突然下降几十度,前面这个娘门的脸色亦常的寒冷,本就雪白的冷脸,因为巨寒呈出青色,正用一双翦水瞳眸死死瞪得他,仿佛他跟她有杀烈祖烈宗之仇。
“算了,算了。”这个不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很像小三的娘门突然这么冷,阿真嘿嘿摆了摆手,握着绳索一杵一杵蹬脚上爬,真没面子,竟然被属下怒瞪。
王可姑瞧大王被蔡经治拉上去了,默然叹了一口气,收拾下凛冽寒气,金莲朝地上一顿,如燕身躯升高数丈,抵达最顶点时,身体侧身往墙壁轻踩,一个借力使力,腾空身躯旋转便蹲在王府墙沿。
阿真“爬”的一点都不费劲,因为他根本就没使过力,手刚握紧绳索要爬,绳索就如电梯一般,梭的一下人就站于墙顶了,还没赞扬王可姑好身手时,左臂就被蔡经治一扶,右臂被王可姑一揽,一阵头昏目炫,双脚已安安稳稳站在王府内的土壤上。
“走!”三人一落入府内,王可姑便领前带路,熟门熟路避过大堆巡卫,直到三人抵达南菀后园时。
难于相信,这个娘门竟然比他还熟悉王府的道路,一入南菀后园时,阿真就傻眼地对前领的王可姑道:“小姑,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汗!听闻这声小姑,王可姑骇然定住脚步,急转身道:“大王,奴才不敢。”
瞧这娘门突然这般慎重,阿真老脸一愣,随后裂笑扶起她道:“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说道,指着她,“以后我就叫你小姑”手指往后,“唤你小治。”
小姑,小治?两人听的脑后冷汗淋湿,冷脸崩溃,血目呆滞,这辈子的威信总算是毁了。怎么他们大王是这么副模样?小樱和小桃不是说是天人之杰吗?
“是。”两人无语,他是大王,他说了就算,要叫他们阿猫阿狗也没他们说不的余地。
“好,小姑、小治咱们就在后园树林内躲三天,走!”想到一个月前他在这里哭的稀里哗啦,心情顿郁卒起来,负手领前便往前跨,希望这场雪能下到天亮,这样阿蓝就无法沿迹追踪了。
南菀后山仙气氲氤,清泉飞溅,苍芒天地,清幽却又严寒。三人找了处大松树下便以苍松为伞歇息而起,蔡经治递了些水粮,阿真不饿,只接过水袋牛灌了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整整一天没进食了,却半点都不饿,且还有浓浓饱腹之感,漫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之下,要是以往肯定冻的直哆嗦,但现在体内却有一道很温暖的气冉升,非不觉寒,反倒却有些许燥热。
天处蒙亮之际,无聊发慌里,他对左右男女询问了一些事,得知悯儿已收复大理,夺占越南,杀死了越南皇帝了,在听述之中,阿真心里欣慰,知道悯儿很好,不由的整个人都轻松了。拉拉杂杂又是大堆询问,王可姑、蔡经治一一答了,漫雪纷飘的天宇最后也开始蒙蒙亮了起来,累极,三人便在王府内的后山内,以松为伞,以雪为被,静静闭目养起神。
却说蓝倪儿自出天牢,心神便难宁,半梦半醒之中,阿奴儿脸无血色,慌的连平日的优雅都不见了,蹬蹬蹬奔进房中,跪地急向床榻骇禀:“郡主,郡主,郡王被劫走了。”
“嗯?”迷迷糊糊间,听到郡王两个字,蓝倪儿人一清醒,蓦地翻身坐了起来,疑惑里看到阿奴儿脸镶骇色,泪珠哗啦往下掉,心头顿时一惊,站起身急问:“阿奴儿,发生了什么事?”
阿奴儿慌的牙齿咯咯打抖,惊骇速禀:“天牢伊府佐丞突然来报,说是早晨检牢之时,发现御卫悉数被杀,郡王不知所踪。”
“什么?”闻言,蓝倪儿整个人往半空蹦跳,刹那间血液抽褪,身着溥亵,咻的一声就朝外面闯了出去。
一阵珠帘铃响,阿奴儿展眼不见郡主,也急速从地上爬起,拾起衣架上蓝麾,咻的一声闯出珠帘,飞抡双腿往雪天里急急追上。
耶律绪保刚刚上朝,突见伊府持折慌张之极地奔来,被殿门绊了一跤,摔的鼻青脸肿却不觉疼痛,正想要喝斥这个衣着凌乱,有辱圣殿的伊府时,咋闻其禀报,说是天牢御卫悉数被杀,蔚蓝大郡王凭空消失。一时间满殿哗变,嘘声大作,人人是额头滑汗,脸庞呈黑。这个一午半夜就把两帅打的溃不成军的大郡王消失了,那还得了,朝政哪里还议得下去?如让他回周可是大大不妙呐。
也听闻林阿真消失,耶律阿哒、耶律范、耶律坩等,皆是衣着凌乱,人人被突击了一个猝不及防,飞速便往天牢方向急奔。怎么可能,上京城池严岢之极,且天牢布有大量御卫,怎么可能会没有半点动静,眨眼之间悉数被杀?那个痞子郡王就这么消失了?不可能啊!
蓝倪儿抵达时,看见到圣上和群臣都来了,脸色蓦地一紧,瞥了蹲在大排尸体前的耶律范一眼,急急朝耶律绪保走近,按胸行礼道:“侄女见过皇伯伯。”
耶律绪保现见蓝倪儿,老脸不由的一讪,双手前扶道:“乖侄女不必如此,蔚蓝额驸凭空消失了,御卫尽数被杀,这……”
“不可能。”蓝倪儿压根就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之事,美脸儿比地上的雪还要冷,淡道,便奔到大量尸体前观看,这一看顿倒抽了一口气,美脸更白如尸身。
耶律范等人早吓到了,只见被杀的御卫们人人的伤口只有一处,不是额中就是喉中,所有伤口整齐一致,仿佛是同一人所为,但他们又深知,一个人如何能无声无息转眼就杀了上百御卫?能这么整齐、这么有纪律、又如此精准,这批人可非同寻常,到底是哪来的人?羊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