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周蒙蒙越来越糊涂了,父皇为何这般惆怅?凝窥他的脸半晌,轻道:“父皇,右宰相辛辣之极,当庭把皇儿身边太监生生欧死,还请父皇为皇儿作主。”
“此事父皇做不了主。”周帛纶摇头,手指她说道:“林爱卿处治家奴,皇儿私自干涉不论,甚而休其夫,着实大逆不道之极。”想了想,不舍得治罪说道:“朕本应治其私自休夫之罪,只奈心有不忍,此事不可再提,回府向右宰相跪罪,请林爱卿罢息怒气,不要怪罪于你。”
“父皇……”听得这番话,周蒙蒙骇然失色,卟通再跪,磕头哭求:“儿臣不想与其人有瓜葛,请父皇允许儿臣削发长伴青灯。”
“啪……”周帛纶怒掌桌案而起,脸色阵青阵白看着跪地女儿,天家威严丧尽呐。
“回宝津斋吧。”他最疼的就只有这么个女儿,长伙青灯绝不可行。
周蒙蒙心头一松,磕头跪安,缓慢从地上爬起,心里哀默不已,皇父不处治此凶残之徒,她也无办法了。为其守家数月,不料守回的却是这么个凶徒,唉!
这一觉阿真睡到晌午才幽幽苏醒了过来,眼没张开自然伸手去搂床边的软玉馨香,在抱到一团空气后,睁开双眼一阵哑笑。他现已来到金陵了,刚才还被美公主给休弃了,真是惨绝人寰呀。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锉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念叨,从床相跃落于地,“小治。”
蔡经治等人守卫门畔,见大王终于醒了,应声入了房,抱拳恭敬问候,随即从衣柜里拿下衣锦绒服,肩披貂夹,给大爷镶金嵌玉,好不金贵。
“帅呀帅,也是种罪过啊!”目看镜内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帅哥,阿真一阵感概,压根没看见小治三人抽筋的恶脸,嘿嘿跨出卧房。
出了房,飘雪反而大了起来,他仰看了看灰蒙一片天宇,走到一株小树边,伸手抖了抖枝端,一阵白雪哗啦过,呼出口寒气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治、刀疤、楚兀三人静默跟于身后,听问马上回答:“已是申时中了。”
四点了呀?没想到这一睡觉的这么久。阿真拢了拢身上的雪麾,跨步往客厅迈去,边走边说:“小治,明天咱们去西宁,这一次去面对的是天下群雄,这些人个个都高来高去,得事先准备准备,不然小命会被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给毙了。”
身后三人闻言,彼此互觑一眼,蔡经治茫然询问:“少爷是否要属下让王可姑带猎鹰来?”
“这倒不用。”跨入了客厅,阿真站驻脚步,转身说道:“派两路人,一路到北境找一个叫杨青阳的人,让他带胡车儿、牛蛋、马哥三人在兰州等我。”
蔡经治点头应喏,“这件事不难,让刀疤持少爷印信去绝无意外,另一路呢?”
阿真手持龙符虎符,要调一员虎将是轻而易举,何况杨青阳等人只是个副将、参将人物,想来也没什么大碍。手指蔡经治说道:“另一路我让杨腾飞去办,咱们到杨国公府走上走,你去库房拿起珍贵补品。”
“是。”蔡经治无所不应是,折转往库房奔去。
杨铁枪是龙帅,汗马功勋不计其数,自小马革荀尸,膝下曾有三子,三子皆为国捐躯,老来独有一孙,就是杨腾飞了。周帛纶念他年迈,看他功勋无数,故封赐国公,授于拱卫皇都诸门、管制国都四下三十万龙卫,也有震慑谋逆的举措,毕竟杨铁枪的大名,一听就不是好惹的。
可是,问题很是尴尬,杨铁枪现爵已达国公,名虽老元帅,可不论怎么说,他都被龙符所制。现掌龙符的是谁,一个二十岁的小娃儿,这,问题有点严峻了。想他杨铁枪绒马一生,最后的顶头上司竟然是个小娃儿,不讥讽吗?
所以,当府中侍卫来禀,他纠结到蛋疼了。这么个二十岁的小奶娃是自已的顶头上司,结巴?一个七十岁的英勇元帅去巴结个年仅二十岁的奶娃,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不巴结?这个小奶娃不仅是自个儿的顶头上司,还是朝中大红人,招待个不周,三五天弄双小鞋给自个儿穿,想他打儿时就战场拼杀,脚丫可比别人大的多,小鞋哪里穿得下?难了。
顶头上司来访,哪敢不开中门迎接啊,杨铁枪一面急让奴仆去找孙子,一面率众出迎,跨出府果见是右宰相,赶紧上前跪唤:“卑职参见宰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