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帛纶板着脸,心情极度的恶劣,惊讶见到那个跨入大殿的林阿真,闻也不闻殿下争吵,怒掌金案喝叱:“林爱卿你好大的胆,叫起也敢担搁。”
争的面红耳赤的两方人马忽闻大叱,皆然住了嘴,茫然扭头往殿门看去,果见右宰相手持折子跚跚而来,暗自诅咒早朝都要散了,这时来干什么?
阿真一入殿就被骂,老脸大哀,仰看高高在上的皇上老爷子,见他下腭紧绷,满脸怒容,心里大力叫苦,急急上前禀道:“皇上,微臣正在查一件案子,以至于拖到现在。”
“是什么案子啊?”周帛纶一肚火正无处发泻,怒目往他身上狠瞪,压根就没有半点放过他的意思。
“这……”阿真一时结舌了,皇上老爷子非明就是看他不顺眼了,支唔了半晌,躬禀:“案子还未落实,待落实时,定然上呈。”
“大胆!”皇上还没开口,元魅达已是怒不可遏,气的满脸通红,神情威武出列,抱拳上叩:“皇上,右宰相叫起担搁本斥责几句也就完了,然皇上过问案情,竟如此支支吾吾顾左右荒言……”怒目转过狠瞪阿真,直指哼叱:“……圣上既已过问,岂有待结再呈之理?岂能如此摭掩不实?”
六部尚书李国栋大觉给力,马上出列附应:“塘案未结,金殿信口开河,目无天尊,实着岂有此理。”
太傅尤先白发白须,也跟着出列,落数罪证:“叫起事大,有何事能比?如此搪塞,严然欺君之极。”
阿真才说了一句,马上引来盆盆屎盆往头上扣,肚里纳闷,想要他的命也不必这么操之过急吧?
周帛纶龙目半眯,板着张铁脸,众臣逼问到此程度,不能坦护,龙指下伸大喝:“说,是何要案让你担搁叫起大事。”这小子七窍玲珑,滑的跟泥鳅一样,找个籍口不难,到时他再恩自上出,下不例外,也就完事了。
阿真心里哀苦,有案只是随口胡说,本以为皇上不会多加过问,不料他大爷多问了一句,老乌龟立即出来相逼,很明显大家都知晓定然没什么案,毕竟他连堂衙都没跨入过,会有什么案情要事?这只老乌龟道行极高,明显就是要报儿子的仇,光明正大紧揪着小辩子不放,逼的连皇上都不得不过问,若他随便说个案情,说不定踩在泥潭的只大腿得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了。
“哼!”元魅达不见他开口,脸色铁青重哼:“右宰相好大胆,金殿之上竟敢欺君。”
“我是在替元大人着想,元大人不知感恩那就罢了,既然非要知晓,那您就准备抄家灭族吧。”阿真冷冷一笑,反口也哼。
群臣听得这句冷语,皆然惊骇,所有人双目大瞪。元魅达自已也是心底极骇,一双铜铃眼大睁,愣看他半会,扬喉嘶吼:“污蔑,皇上,右宰相污蔑老臣。”
周帛纶神脸铁青,龙颜下绷,老眉绞拧,怒掌金椅咆喝:“到底是什么回事?”
阿真怀里揣着老乌龟的通敌罪证,半点无惧,挺身直指元魅达鼻头,大声喊道:“姓元的是金辽的奸细。”
“什么?”一瞬间金殿炸锅,哗啦啦声音如旱雷骤响。
元魅达本以为他知晓自已是西夏人,现听他说是金辽,心头顿时一安,冷冷哼笑,反手也指着他鼻头,“林阿真,本座行得端,坐得正,岂能任你谄害冤罪。”话落,抱拳上叩,孔武坚定。“右宰相污蔑老臣,请皇上作主。”
“住嘴!”周帛纶狠掌桌案,叱停叽叽喳喳臣子,铁脸气的发抖,咬牙怒瞪林阿真,“元爱卿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是朕的左膀右臂,岂是你能污蔑得了的。”
“皇上,三朝老臣就不是奸细了?德高望重就一定不会是假相?”阿真抱拳回答,撂起阴狠双目,突扭过头大瞪元魅达,牙齿沙沙响磨,从缝里挤出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朝老臣又怎么样?元魅达在夏周已是位极人臣,无可再升,偿若金辽赏个一公半王……”说到这里,手指迅猛直指,杀人目光辛辣。“……他能连他妈都能给卖了,何况是皇上。”
“住嘴……”元魅达神情凄厉,脸上的皱纹线条抖颤不停,双眼凶狠瞠大,咬牙切齿,像是要扑上去咬死阿真般,牙齿也是刷刷恨磨,牙缝里挤话:“金殿之上,圣君面前,本座让你说,若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看皇上如何处治你。”
说到狠,阿真更狠;说到恶,阿真更恶;溢血双目嵌着棺材,啃尸咀骨道:“既然本相敢开口,就有凭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