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站于洞内,阿真见着兔姑漆黑里找到了烛台,心里就知她定然熟知洞内一切,昏暗的火光一起,洞里便看得清了。
这是间呈方形的小缝洞,洞内空间不足房间大,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个烛台,烛台下塾有一张草席,草席上有一条被单,其它的便没有了,甚至连块枕头也没有。
仅只一眼,阿真就看完了,见着兔姑默不吭声落坐于草席上,怀里掏出大堆药瓶,背着自已脱掉外裳,清理干涸的伤口,不知为何,这个孤单凄凉的背影让他喉咙涌上一股酸楚,徐缓走近几步,轻柔询问:“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以此为居?”
兔姑不语地为疼痛伤口施药,冷血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放下撂起的衣裙,穿起外服,淡漠道:“能住人,哪里都是家。”
这个女煞星冷血无情,若她恃强凌弱过的大富大贵,阿真即便就是死也饶不了她,可是她明明就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却窝缩在这种唯有乞丐才能找着到的洞穴,她是野人吗?
“你……”不明为何,阿真气极,脸色不太好咒骂:“你一身本领,为何宁为匪寇?”
免姑不语,静静僵坐于草席上。半晌没动静,阿真以为她不知怎么回答,正待换个问题时,静坐的免姑站起来,转过身冷笑回答:“什么本领?除了能把人毒死,还能有什么本领?”仅与他护卫过了三招,身上便中了两剑,脸上挨了一脚,她除了懂毒外,有什么本领。
阿真一怔,相距数步观看她嘲讥冷颜,前后都思索不出除了毒,她还有什么本领,哑然之中,指着她的脸蛋道:“脸脏了,擦一擦吧。”
兔姑抬手胡乱抹了抹,漠不关心脸上是不是脏了,冷血上前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
脸蛋是女孩的性命,可这个女煞星竟然漠然置之,阿真后退了一步,猛地点头,“是真的,蛇婆没有事,是你娘亲不想让你再与慕容山庄的人为伍,才骗你说全都死了。”
想到自已那个动不动就流泪的娘亲,免姑冷血目光内一股忧伤稍纵即逝,亦常坚定道:“若你胆敢骗我,我有百种手段让你痛苦而死。”
阿真厦大毕业的,而且他说的全是真话,对于她的恫吓非但不怕,反而安心了,扭脖扫看洞内,劝解道:“洞内湿气浓重,我们还是出去吧,不然可得生病了。”
“哼!”姑兔以为他想骗自已,重重声哼哧,“你的护卫厉害的狠,在这里呆两天就到西夏,若你敢逃。”目光狠辣射在阿真身上,磨牙吮血冷笑。“可以试试。”
“好吧。”阿真是可怜她,怕她得了风湿病和关节炎,既然她不领情,自已也没有办法,徐步走到草席上落坐,抱着双膝仰看她道:“为什么从家里出来?为什么要做匪土?再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呀。”
听得此话,兔姑嘲讥回道:“你是威风的宰相,仆奴拥簇、起居八座,自然不知生活之难,你以为活着容易吗?”
“哈哈哈……”阿真听得发笑,盘腿重拍自已的胸口,反讥回去。“那你以为我这个宰相是家族福荫吗?从一介奴仆坐到宰相之位,你以为是偶然的吗?我在为黎明苍生脱苦,你在干什么,凭你也配和我说生活不易,着实天大的笑话。”
“你……”兔姑被反讥的染上一层霜冰,血目乍凶冷瞪这个囚徒,身为阶下囚的人还敢这么猖狂,她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堵的她开不了口,阿真扭了扭脖子,再仰看她,语重心长劝道:“你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使终是要相夫教子,杀人已是千万不该,最后竟还落草为寇,这……”着实是见识到了,有听过男的自愿去当土匪,真的没听过女和去落草呀,默然叹气。“还是回家吧。”
“废话少说,我绝不会回去。”师尊才是她的亲人,师尊在哪,她的家就在哪,兔姑亦常的坚定,“等你的护卫离开,我们就去西夏,若找不到师尊,我就一刀一刀割下你身上的肉。”
这个女煞星姓牛的,再劝怕惹她怀疑,阿真心里咒骂自已刚才干嘛不照实说了,若现在对她说蛇婆其实在大理,她非旦不会相信,反而会更警惕自已,他现在可是肉票,肉票让绑匪警惕,最后肯定被撕票,想起那四个齐颈而断的匪土,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算了,我累了。”阿真心里极苦,脱了靴子和衣躺倒在草席上,一股冰冷蓦然从背部传遍全身,拉上被褥,思索该如何脱走,面对冷血的女煞星,忽悠这一途恐怕不会有太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