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姑守站于身侧,一双媚眼学他向巨大的军图看去,图内密密麻麻的城镇山林犹似天上繁星,看的眼花缭乱不知所云,可少爷却对如繁星密麻的军图望的出神仔细,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看哪里?
“沐天青就这么点能耐吗?不应该呀?”抱着胸,阿真双目往地图上的战略要地扫看,嘴里念念有词,“难道是被周锦煨那头蠢猪逼急了,狗急跳墙了?”
细细凝看军图,游江西移的方向就这几处,沐天青说要增援黄州,黄州有游江天险,易守难攻,何须大军增援?很显然他是要绕到背后扼住他的咽喉,这点无庸置容。若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吗?增援黄州骗三岁的小娃儿去吧。
“小姑,可有探到夏周多少兵马暗向西移?”阿真皱眉询问。
王可姑轻摇了摇头,“原驻扎的军寨未拔,探子只能目测十数万,具体不清楚。”
沐天青是要绕道夺长沙了,长沙是他的粮仓,屯着三军将士的军粮,至关重要。但此军粮与沐天青相比,他丢弃三月粮草又有何痛?实在思索不出两全之法了,两权相害取其轻,牙一咬,脚一跺大喝:“速把段奕平、布道、鲁丫叫来。”
“是!”王可姑冷峻,应喏转身闯出了王帐,很快三人铠甲带风闯了进来,齐声跪唤:“大王。”
“起来。”他们一来,阿真速不容缓招手。“有军情,都过来看军图。”
听得军情,三人急挺起身向军图围去,段奕平忙问:“大王,是否已思得良策?”
拍了拍急骤的段奕平肩膀,阿真转向军图,指点游江的周寨道:“刚才探子来禀,驻于游江口的敌寨有部份向西移动。”
敌军西移?三人目光自然狠扫西面等地,目光一一从黄州、鄂州、岳州、洞庭、潭州扫过,段奕平虎皱眉头,疑问道:“大王,周军西移,可能是要偷袭我们后背,掐其我军咽喉。”
“问题是,尚不知周军是要偷袭后方何处。”说道,他手点军图上的三处要害,故意考道:“资水、荆湖、长沙,大家论一论周军会袭何地?”
三人目光炯大,虎瞪大王指点的三地要害,布道浓眉大眼,凶神恶煞道:“大王,资水与荆湖皆位于长沙之后,周军偷袭,不可能行走长远,定然会在洞庭方向折南指长沙,若让其得逞,不管周军是进还是守,对我等皆极为不利。”
“是个说法。”阿真点头,手指鲁丫,“你是南下的水师大都督,江南四通八达的江河水脉全在你脑中,说说吧。”
“是!”鲁丫大声应令,凶目瞪盯军图半晌,随即眯起说道:“周军西行,定然是轻装,轻装所求的便是速行速攻、所倚的不外乎奇兵偷袭,左先锋此言不错,周军定然不会奔行长远,刃锋指在长沙。”
鲁丫话毕,阿真不点头也不摇头,手指段奕平询问:“若是你周帅,你会如何?”
“资水与荆湖皆在长沙之后,若臣是周帅,突袭资水得逞,前面还有荆湖与长沙阻碍;若突袭荆湖得逞,前面依然有座长沙坚城。所以臣定然以长沙为首滤,在得逞之后,便与游江口的大军向南昌夹击,那么敌军纵不能全溃,必也大伤元气。”
阿真笑了,至少他的将军们不至于浑浑噩噩,从军图面前转过身,赞赏道:“这是身为一个元帅必须考滤的大局,只是在这里有一个大麻烦,不知大家看出来了吗?”
“大麻烦?”此言让三人怔忡,目光布满疑惑,异口同声。“大王,是何大麻烦?”
“长沙驻有右先锋哥罗的五万兵甲,周军要突袭长沙很是困难。”说道,转身把手指头游走在军图上讲道:“然,这是其一。其二,游江口距洞庭路途足有四百余里,向西疑兵的周军轻装奔行,抵达洞庭时该是半夜,兵士体力大量消耗,成功夺取长沙很不现实。”
“这……”静聆此番言谈,三人茫然觑来看去,一脑雾水不知所云,大王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替夏周担忧起来了?
段奕平茫然无绪,狐疑询问:“大王是在替周军不能夺我长沙而婉惜?”
“不错。”阿真裂着笑,大方地点头,徐缓巡看跟前的三张讷脸,阴险说道:“若长沙不被周军夺得,那么我就打不开南下的道路,所以长沙一定要失。”
世上还有此等诡异之事?三人讷脸互觑,脑袋卡壳,他们的大王难不成是夏周的奸细?其目的就是来败坏他们九十余万兵马的?可,从没听过一国之君是奸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