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一到阴雨天,就伤就会疼痛这一点?”和徐良不同,恰恰是这一点,引发了李世民的怀疑。
要说旧伤,李世民身上的,可是比他沈安身上的多多了。他怎么就从来都不疼?
不说阴天下雨,就是连绵的大雨天,他的背上,腿上都不会疼。会引起旧伤复发的,只有那些积年都没有得到彻底清理的脓疮。
不必沈安提醒,李世民也知道,那些表面上看起来青紫的脓疮内部,并不是空空如也,而是布满了脓水。
也正是因为这些脓水,才造成了他的伤口处时常疼痛不已。
然而,这和天气有什么关系?
充其量,是和季节有点关联而已。
“陛下有所不知,就沈安的这种说法,老奴年轻的时候也听说过。那时,家里有个小叔,小时候调皮不服管教,没少挨打。父母下手也很重,于是,这位小叔就落下了很多疮疤。”
“看起来和沈公也差不多。小的时候,我时常和他一起玩耍,那个时候,他就经常拉着我,打趣说,他有一种神力,可以预知晴雨,那个时候我可是相信的不得了。”
“后来才知道,他也是用身上的旧伤来判断天气的变化的。”
有了徐良佐证,李世民不得不相信了,别人先不说,徐良却是自己人,他没有必要给沈安遮掩,也没有必要撒谎欺骗他。
说不定,世上还真的有这种奇人。
“若是如此,长安那边的反应也就更奇怪了。”
“同样的一件事,为何沈安都可以预知到,然而,太史局那边却毫无反应?”
太史局?
这个词一出,徐良就彻底晓得事了,原来。引起李世民担忧的,竟然是这件事。
确实,相比沈安这样的外行人,长安那边的太史局不是应该更快得到消息吗?
难道,长安的天和洛阳的天还有不同?
以至于沈安这样的小娃娃都能看出的天象,太史局的人竟然会毫无反应?
直觉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统领太史局的那位郎官,这两年他也见过多次,勘定律例,判别风角,算得上是很有为的青年了。
能力相当了得,若是沈安说的没错,那这样大的天象变化,那郎官不可能一点看不出。
然而,自从进入洛阳的这两日,长安城的各项重要消息,就源源不断的送到李世民的手上。
包括温彦博的死讯,也没有片刻的耽搁,前日人才刚刚去世,今天消息就送到了。
可以说是相当迅速,没有任何凝滞了。他判断,终究还是在有些地方出了问题,才导致了消息不通畅。
李世民很不愿意相信,问题仍是出在那个人身上,若事实真是如此,将会给刚刚回温的父子关系又蒙上一层阴影。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偏心某人就蒙蔽了双眼。不管真相如何,他就具备直面他的勇气。
“徐良,安排下去,朕明日就返回长安。”
徐良一愣:“这么快?”
世民沉吟道:“既然决定要走,也就没有必要再耽搁。”
徐良嘴巴咕噜几下,似还有话说,只是一抬头就迎上了李世民坚毅的眼神,也就说不出口了。
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不过,明天就走,确实也是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