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梗着脖子道:“那我不管,坤哥儿孝敬是坤哥儿的,我孝敬的是我的。”
众人一阵哄笑,却是有样学样,纷纷赌咒发誓的要对蒋卫东效忠,岁数小一点的叫东叔,岁数差不多的叫一声东哥,就连那些岁数上明显大蒋卫东太多的,也纷纷叫了一声东爷或是东公。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里头但有三分真情意便是难得,可在这古代,怕是没有九分也有七分的。蒋卫东自己都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就稀里糊涂的收了一波忠心。
在蒋卫东的授意下,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甚至周边数县也在往下传,人们都说,乌伤这地界上出了一个大善人,为了安置更多的流民,好好的良田不种稻子种甘蔗,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在他手底下吃饭,若是谁没了依仗就去找他,只要能吃得了苦,他就能给你全家一条活命。
于是乎蒋卫东的名声日益的大了起来,敲糖村也一日千里的建设了起来,只有吴家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有些懵逼的。
试想一下,你这头正要嫁女儿,日子还没定呢,就发现男方那头就已经把你姑娘的嫁妆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像还有点不够,你是个什么反应?
没找他打架就已经很不错了。
几个管事的倒都是明白人,老太君淡淡的说了一句:“士族到底是士族,你看看人家是怎么收拢人心的,处处都透着高明,两个没有跟脚的外来户,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弄出这么大的名声,大媳妇你学着点,这可比你捐钱修庙来的实惠多了,这钱毕竟是咱们家出的,就不能想想办法掺和进去一手?好名声不能都让他们全给赚了去吧。”
大方冷哼道:“这么干收拢人心是快,可收的人越多也就越危险,那些人吃得饱的时候是他的势,吃不饱的时候可全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啊,吃不着饭,可就该吃人了。”
老太君想了想,问吴诤道:“二房家的,你是令君见识广,你觉得呢?”
吴诤笑道:“我以为,这父子二人不是目光短浅之辈,相反,恕我直言,此二人的眼光恐怕远远强于咱们,必有后招,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咱们可以趁此良机多给他们一点钱。”
大房一听就急了:“还给?这乌伤县什么时候出过这么高的嫁妆?”
“大伯,嫁妆是嫁妆,给钱是给钱,他不是想建敲糖村么,这钱咱们吴家出,用料用工,同样是我吴家出,总之他缺什么,咱们就出什么,将来若是真出了差错,那是他们父子的差错,若是真干成了点什么,那可是咱吴家的功劳。”
“这……”
大房二房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只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太君。
然而这门婚事从商谈到现在,却是没有一个人问过正主的半句意见,也就是注定要嫁给蒋卫东,却尚未见过一面的吴家侄女,二房嫡女吴碧君,正一个人偷偷的在闺房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