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客越来越多,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丰厚的‘礼物’。
留月舫外的红灯笼下,挂起来的风铃牌越来越多,打远望去就像树上结满了果子一般。
留月舫老鸨一边得意的在船头接客,一边斜眼瞅着诗韵舫。
今夜虽然仍旧少了对面一千多,但是看看对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牌子,老鸨笑了。
虽然对面每个牌子上面写着的数量并不少,甚至还有一块写着‘伍仟’的,
但是与自己这边挂满了木牌一比,顿时显的有几分凄凉。
登船的恩客,路边瞧热闹的谁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议论纷纷。
“那报纸说的还真有道理啊,你瞧那诗韵舫,基本都是那孙家少爷送的,虽然多,但是有个鸟用?”
“就是,若那孙公子上了留月舫的船,这牌子最多的不就是媚娘了?和她诗韵有什么关系?”
“你瞧瞧花语舫那边,牌子一点都不比留月舫少,要我看呐,最后这花魁还得看媚娘和红楼姑娘的。”
“那琴心姑娘呢?”
“可惜了,昨天她还有不少呢,今天就没几个人送了,估计是没戏了。”
与留月舫、花语舫的灯火通明相比,清风舫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琴心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哼唱着苏谨写的小曲,一副清心淡然,与世无争的模样。
清风舫的老鸨无奈的看着她。
琴心自小是她带大的,虽是妓子,但视如己出。
原本琴心还算开朗,可自从前些年遇到那个人渣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琴心,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这次花魁若是争不到,过些年你年岁一大,到那时妈妈也护不住你。”
琴心手中手指一颤,低头默默不语。
良久之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琴心不过一乐籍贱女罢了,早如浮萍一般,真到了那日便舍了这条命又能如何?”
“你可别这样说!”
老鸨连连摆手:“你不是说那苏公子会保你当这花魁吗?怎么这些日子一直没见他来?”
“我不知道”,琴心有些惆怅的摇摇头:“不过他说的话,女儿倒是有几分信任呢。”
“你呀你,就是这老实的性子,男人的话怎么能轻信?上次吃的亏还不够吗?”
“妈妈...”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琴心目送老鸨离开,从身上取出一封折好的白纸,轻轻打开:
秋风帘幕赛花神,
别后相思入梦频。
楼阁新成花欲语,
梦中谁是画眉人。
“苏公子,你这诗写的真好,可谁又能为奴梦中画眉呢?”
今夜的琴心带着丝丝幽怨,可另一边的诗韵就难免有些暴躁。
船外游客的闲言碎语,怎么可能传不到船上?
诗韵暗呼失策,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她赶紧命老鸨,找人去青丝坊将孙廷尉的风铃牌分解成数十份,
然后琳琅满目的挂到了船头的灯笼下。
对于诗韵如此掩耳盗铃的行为,孙廷尉有些不满。
毕竟,一张写着‘伍仟’的木牌,看起来可要比五十张‘壹佰’的霸气多了。
不过在诗韵的刻意奉迎下,他也没想那么多,搂着美人就进了卧房,并答应明天再送几十份‘壹佰’的木牌。
八月十四。
花魁榜争的前一天。
来到青丝坊的客人有些懵逼的发现,门口写着不再限购的告示牌。
孙廷尉派去买丝袜的人一脸懵逼。
“这...还包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