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胡乱地抓着自己的额头，几番痛忍过后，他忽然发了疯，声嘶力竭，“所以我一路拼搏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为了看着他去死吗！”

周舟面红耳赤，他没办法埋怨任何人，他只能埋怨自己。

忽然，他站起身，眼眶通红，一下接一下的扇打自己的脸，直至脸颊被扇出一条条红印子，嘴角被扇出了血。

“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柏凯！我应该时刻把他带在身边的！我不应该什么都由着他！都是我的错！”

警官上前阻拦周舟的自残行为，周舟却把自己打到没了人样。

周舟推开警官的手臂，发丝凌乱，他摘掉价值百万的手表，脱掉身上的昂贵西装外套。

他将那些价值不菲的物件狠狠摔碎在地，发疯狂怒，“我打拼下来的这些东西，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我怎么活？雅芝怎么活！都他妈去死算了！都去死算了！”

周舟暴戾哭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徐雅芝，在得知向柏凯死讯的那一刻，他忽然失去了人生奋斗的意义。

他此前以为，他的奋斗不仅仅只是为了徐雅芝，他也为了他自己。后来才发现，他的奋斗，仅仅只是为了徐雅芝和向柏凯。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愿意过一穷二白的生活，但前提是，徐雅芝和向柏凯都好好地活着。

人的存活，是需要有精神寄托的，而那份精神寄托，支撑了空荡荡的肉体。

李警官看着周舟和陈克的狼狈反应，他心里自责不已，他没想到周舟和陈克的反应会如此巨大，在生死面前，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一辩即知。

陈克踉跄走到周舟身后，他抹着眼泪，声音微弱，“我们不能告诉雅芝，雅芝她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她才刚苏醒，我们要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周舟扶着门框，自我嘲讽道，“是啊……雅芝刚苏醒，柏凯就死了。他连雅芝苏醒的消息都不知道，他就走了……他这个短命鬼！他就是来讨债的！”

周舟泣不成声，额头一下接一下地朝着门框撞击而去，看得人心里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