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凯眸光诧异，他冲着周舟说道：“母亲昏迷的那些年，一直是你在打理公司，我有印象，中间有一段时间，公司遭遇危机，但你很快就平息了所有麻烦。当年是谁在帮你？对方又向你提出了什么要求？难道也是詹爱兰吗？”

面对陈克和向柏凯的质问，周舟低着头，不语。

陈克接连叹气，他不想周舟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他转头冲着向柏凯坦白道，“柏凯，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周舟的保险柜里有枪，那把枪，是他当年出去谈生意回来以后带回家的，他说是为了自保，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接触了什么人，但我觉得，或许和詹爱兰有关系。”

倏然，周舟抬起头，冲着陈克怒斥而去，“你闭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向柏凯几近抓狂，他指着周舟的脸说道，“你把枪拿出来！还有当年，徐氏第一次遭受经济危机的时候，到底是不是詹爱兰帮了你？你是拿了什么跟她做的交换？像她那种精明又狠毒的商人，如果不扒掉你一层皮，她不可能放过你！”

周舟陷入崩溃之中，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他没能好好思考，好好反应。

他自知，有些秘密是瞒不住的。

他忍不住红了眼，两只手撑在额头上，身体发抖紧绷，说不出话。

向柏凯强迫自己冷静，他半蹲在周舟的面前，缓解道，“或许你以前犯了迫不得已的错误，但我希望你能说出来，而不是一直藏在心里。我知道你是为了整个徐氏着想，但在我眼里，你和陈克叔，比徐氏集团更重要！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救你，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掌握了詹爱兰犯罪的证据，只要你说出来，说出詹爱兰的罪行，说出你曾经做过的一些妥协，我会帮你去跟局里说情，将功补过，大不了所有后果我来承担，我去认罪。”

这时，陈克绕到周舟的另一边，他不安开口，“我去顶罪！我给周舟顶罪！徐氏不能没有周舟，我就是个半截子入土的人，我的命不值钱，我去给周舟顶罪！”

顷刻，周舟转头冲着陈克呵斥，“你他妈疯了！你一个开车做饭的，你他妈懂个屁的企业管理！我周舟还没窝囊到犯了错需要你一个糟老头去顶罪！”

陈克性子软，情绪激动就容易落泪，他抹着眼泪感叹道，“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可是，赚了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吃的还是那些菜，睡得还是那张床，赚了那么多钱，能让雅芝起死回生吗？能让滕辛痛改前非吗？能换回小柔的健健康康吗？”

陈克低头抽噎，“反倒是因为钱，我们失去了太多真心和实意，钱让人变坏了，让人变得多疑多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到底图什么啊！明明一开始，我们只是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而已啊！”

陈克瘫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痛哭不止，一把年纪，连落泪都显得虚弱无力。

向柏凯也不再狰狞焦灼了，他同样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无助冷笑，“是啊，什么都换不回，甚至让我的家人堕入深渊，我救不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

向柏凯侧头看着周舟，“我失去的够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和陈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