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清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去时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满脸的愤懑之色。
程玉娇见了,忙挥退了左右,柔声的问道:“长筠,怎么开开心心的进了宫去,回来却一脸的苦闷之色?是不是又痛父王争吵了?”
抬头望着这朵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解语花,陆亦清郁闷的长舒了一口气,将进宫之后,父王给傅家的赏赐一事,细细的说与她听。
程玉娇听完,柳眉倒竖:“什么?父王当真如此糊涂?”
陆亦清神色一凌:“玉娇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我这就进宫去,求父王收回圣旨!”
将门虎女的做派便是敢说敢做,程玉娇当即便要转身,却被陆亦清一把拦住。
“玉娇不可鲁莽!”
如今父王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疑心甚重,若由得她的性子冒冒失失的进得宫去,还不知道要闯下什么样的泼天祸事来。
“此事,还是等闷葫芦和青若回来,一起商议,再行其事吧!”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究竟会怎么做,他们外人也不好决策。
程玉娇恨恨的跺脚,不再言语。
隔了几日,陆亦清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傅家宣旨。
听到圣旨的内容后,傅老爷子、傅凌言和陆嘉皆神色大变,唯有懵懂天真的傅老夫人牵着萝卜,欢天喜地的将圣旨接了过来,高高兴兴的将它送去了后院的小祠堂里,供了起来。
望着傅老夫人抱着萝卜,捧着圣旨的背影,陆亦清和陆嘉两姐弟如鲠在喉。
反倒是傅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皇子,公主,不必这般,原本我们傅家便对吾皇忠心不二,即便是不给赏赐,保家卫国也是男儿应尽的本分。
如今万岁仁爱,还给了这般的赏赐,我们傅家已是深受皇恩浩荡,无以回报了。请皇子和公主提老夫谢过皇上的大恩,傅家上下定不遗余力,报效皇恩!”
陆亦清越发的不是滋味,尴尬的拱手告辞了傅家上下后,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府中。
他走了之后,心直口快的陆嘉忍不住开口:“爹,父王他……”
傅老爷子朝她慈祥的一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事做臣子的本分,身正又岂怕影子邪?万岁是位明君,如此的做法,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为人臣子的,不必妄加猜测,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一席话说的陆嘉心中五味陈杂,傅凌言伸手扶过了她,朝她安慰的笑笑:“无事的,公主不要杞人忧天,我相信三弟回来也会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的,放心吧!他的心性我最了解了。”
陆嘉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不然,她夹在中间,可就要难做了。
大炎的炎虎军打了胜仗,将企图侵犯大炎的墨军赶了回去,不日便要班师回朝的消息,传遍的皇都城的大街小巷,人们欢喜雀跃,举国欢腾。
各大酒楼里,说书的先生都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浑身解数,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英勇的炎虎军是如何打的墨军溃不成军,狼狈的逃回自己的国家。
同样欢腾的除了街市上,还有大炎的金銮殿,朝堂上。
“万岁,傅少将军此次退敌有功,臣以为陛下应当重赏少将军,犒赏三军,以慰天下。”一位满头白发,留着一把白色的山羊胡子,瘦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老头,颤颤巍巍的站在龙椅前的台阶下,激动的说道。这是大炎的太傅,何孝彬。
“臣附议!”
“臣附议”
眼看着朝中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站了出来附议,成宗的脸色渐渐的难看了下来。一个两个都是老糊涂了吗?难道都看不出来,傅凌云如今就快要拥兵自重了吗?难道他们都不吸取金阳王的教训吗?
徐公公在一旁暗暗的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一边心中暗叫不好。若是没有人提议重赏傅凌云倒也罢了,那么多人一起附议,只怕是在皇帝的心里,不仅觉得傅凌云拥兵自重,更是加上了一条结党营私的嫌疑了。
马上朝着下面的陆亦清看了一眼,陆亦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父王!”他站了出来,“父王,儿臣那日奉命去傅家宣旨,傅老爷子有几句话请儿臣带给父王!”
成宗神色微缓,“哦,老爷子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