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泗迎着隋军锋芒,忽然厉喝:“不要回头走!”
看似仓皇逃命,实则是朝贺磊部靠拢,同牛成一道狂奔。隋军是想捉活的,改变了策略,箭雨大半转向战马。刘泗和李成不时挥动兵器格挡羽箭,但也被迟滞了速度,转眼,隋兵已经彻底围了上来。
来整正要再度出击,忽然良策猛地有投枪飞出,平地暴起一阵杀伐,有人大呼叫道:“贺磊在此,休伤我主!”
隋兵应声倒下十余名,骑兵又折损五六骑。黑云长剑都以伏兵之策解围到来!
来整只觉胸口一闷,几乎要吐血。他一味想着活捉贼寇斥候,拷问军情,没想到贼寇又接应,且还会从两边埋伏突袭,而他一时大意又是冲在前列的,眼看投枪钉死了数名手下。该如何是好?一时间,他也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贺磊又挥舞了两下旗帜,高声叫道:“隋狗中计啦,给我杀!”一面严阵以待,另一面诈做援兵众多状况。
刘泗心头一亮,此时是隋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要彻底击溃对方,不能让他们缓过神,于是镇定下来,喝道:“隋狗,可敢决一雌雄?”
牛成怒目相向,横刀立马要再次突阵。
果然,隋兵士气挫动,便不再冲了。两轮试探之后,双方各有忌惮。
“撤!”对比之下,来整咬牙下令撤兵,传来的声音犹自十分不甘。
因为他是违命出发的,此次领兵的骁果禁军主将宇文成都与他并不是同一派系。他属于荣国荣来护儿一脉,与宇文化及一系是天然的敌人。来整是此次骁果禁军的校尉,但本身就处于进退两难之地,生死操控于宇文成都手中。
刘泗摘下头盔,捋了把头发,同样下令道回军。从开始到决战,两万骁果禁军才是阻拦义军洪水的中流砥柱,骁果禁军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战局必定会再起变化。前些天来,明明自己是在江北,可日常哨兵接连送来江南的厮杀军报,出战必须慎重。
击败来整无关大局,只是号称大隋第一勇士的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驱策骁果禁军西进,绝非普通义军可以抵挡。
落日余晖,在地面上洒下最后的光芒,犹如大隋的骁果禁军,终究是要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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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果禁军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柳昌彦在军帐里见刘泗返回,也说道:“将军,效果禁军既然出现在此,有些话虽有些冒昧,但我也想问问,到底有多少胜算?”
刘泗不以为怪,道:“不瞒先生,如今我军初建,兵士尚未经历大仗,胜算不到五成,但也只能披甲力战。”
“可是,骁果禁军为何会出现在江北?我们不是义军主力,就算冲垮我们也影响不了江南大局。按理,鹰扬府三万府兵就足够,不当还有援兵。”
刘泗眉头一皱,道:“柳先生,你想到了什么?”
柳昌彦面色沉重道:“我料隋军是起了抄咱们义军后路之心,后续必然还会有大军杀到。咱们必然是要撞到了隋军兵锋上。”
柳昌彦猜的没错,这次宇文成都只是左路隋军统帅,主将是宇文阀三号人物宇文士及,共挑选了八千精锐,渡江包抄义军后方。唯一存有私心的是,宇文阀准备先等天子杨广战败,再发力挽回局势,从而达到控制朝堂中枢的目的。
刘泗知晓再无幸理,喝道:“诸将听令,咱们都是义军,起而伐隋,顺应天命。我意,在此加固营寨,与敌决战。纵然隋军再多,也要打出一场胜仗!”
“是!”众将回应。
很快,大营火把亮起,一片通红驱散了渐至的黑暗。
扎营后不久,有传令兵来报:“我家将军已派兵夜袭隋营,请主公到前大营统制大军。”
好一个王秀石,胆气十足!
刘泗道:“好,贺磊,小六,周大牛,田立三你们共守后营,若有变,以柳先生决断为主。”
火光里,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跃马提刀扈从,正是牛成,伴着刘泗策马出营,直往前营而去。
月色在征途下暗淡,马蹄迸裂着火星,电光送着勇士消失在黑暗里。
前军现在是伍波主事,向至善辅佐,两人也是紧守大营,准备随时接应。
刘泗带着牛成走进去时,把马交给出迎的伍波亲兵,当即就问道:“王秀石夜袭是如何用兵的?。”
伍波站起来行礼后,道:“将主请上座,王将军和马统领帅三百骑夜袭隋军大营。说要挫一挫官军锐气,”
前军大帐很宽敞,最显眼位置放着一张座椅,刘泗坐了下来,心里掂量得失。三百骑兵夜袭,这是最考验将领勇武和运气的。虽然历史上东吴大将甘宁曾百骑劫营,高长恭五百骑破周军,但想想正因为这种奇袭成功的少,所以才青史留名。
王秀石幼年跟随姐姐从军,自山东一路杀到淮南,用兵机智多变,俨然是个名将种子。马三宝奴隶出身,练就一番骑射本领,按原本的轨迹将追随李秀宁于关中起兵,立下赫赫武功,官封左武卫大将军。他们都有成功的潜质。
刘泗扫了几人一眼,继续道:“诸位,此次夜袭隋军大营只是开始,官军意图剿灭我等,大伙必须勠力同心,共同御敌,破官军于晋州,成就我义军大业。”
伍波和向至善也同时站了起来,大声道:“主公所言甚是,末将(末将)愿效死力。”
此时三百铁骑已涌入隋营,一时间,火光闪动,杀声震天。
刘泗只觉胸口象有一团火在燃烧,大笑下令:“来人,随我出营观战。”。
众人齐声道:“遵令!”
应声响亮,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