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天衍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时,赵公公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您前往息怒,保重龙体,可别为了这等无稽之谈生气,不值当的!”
赵公公心里气得不行,到底谁这般过分,竟故意在陛下寿辰降至时,传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在咒陛下吗!
君无玥也连忙开口:
“父皇,您放心,儿臣已经让人调查,定能在两日内揪出背后之人!”
邢墨渊没有说话,他神色淡然,瞥了一眼龙椅上的君天衍,见对方一直冷着脸。
邢墨渊翻了个白眼,对君天衍道:
“好了皇兄,别装了,臣弟已经确认,周围没有耳目。”
赵公公和君无玥都惊讶地看向邢墨渊,九王爷这话是何意啊?!
陛下装什么呢?外面的传言都这般难听了,九王爷怎能无动于衷,还说陛下在装。
然而,下一刻,他们都惊讶地发现君天衍一点不生气,反而满脸感慨开口: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九弟。如何,调查清楚这次散播谣言的是何人没?”
君无玥和赵公公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君天衍,父皇(陛下)怎么还笑得出来?他怎知道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的?都已经让九王爷开始调查了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身为帝王,权谋之术岂会有多差,况且他能坐稳这位置,靠的全是他的实力。
当邢墨渊上次进宫说这次风寒是疫病时,君天衍和邢墨渊都猜到了,肯定会有人坐不住,会用这次的疫病做文章。
果然,这才没几日呢,外面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那些被煽动的大多都是得了风寒的百姓们,他们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因此才敢如此大胆,挑衅皇威。
“陛下,臣弟说了,你可别再心慈手软了。那些人蠢蠢欲动,可没少给您下绊子,你再这般仁慈下去,臣弟会怀疑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赵公公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九王爷这话说的,也太大胆了,他怎能说陛下老糊涂了,陛下才四十来岁,还年轻的很呢!!
君无玥则听出了重点,忙立刻询问邢墨渊:
“九皇叔,您已经查到散播谣言之人?且那人与父皇还有无法割舍的关系,是吧?”
君无玥眸子微微眯起,若是这样,他几乎可以猜到,这次出手的,会是哪几个人当中的一个。
君天衍也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说吧九弟,也让玥儿心里有个底。朕自认为这些年带他们已经够仁至义尽,若是他们还这般贪心不足,朕只能让他们都知道,原本他们的结局会有多惨!”
君无玥和赵公公都不自觉地屏息,看向邢墨渊。
“五日前,长公主府上的一个嬷嬷,偷偷让她的亲戚,去牙行买了十来个下人,在一间废弃宅子里训了一日,让他们去散播消息。那些人才开口,没来记得回去,就在半路上被解决了。现在尸体都在乱葬岗。”
邢墨渊无波无澜的声音落下后,整个御书房里寂静无声。
赵公公十分诧异,长公主她怎么敢这样做!
她真以为杀人灭口了,陛下就无从查起了?!
九王爷的暗影阁,早就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尤其是长公主和其他公主王爷,早就被密切监视,一旦有异动,九王爷会第一时间知道!
君无玥微微叹口气:
“原来是长姑姑,父皇,儿臣早便发现长公主与封地的四皇叔经常有信件来往。这次怕不是长公主自己的主意。她做这事,没有好处。”
君天衍满意地微微赞许:
“玥儿,不错,你能一眼就看透玉岚身后的推手是四弟。四弟当年便对朕的位置十分垂涎,可惜一直不得先皇器重。被早早扔去封地后,心中一直不甘。若是有机会能回来,四弟定是最积极的那个。”
君无玥深吸一口气,四皇叔都在封地待了十来年了,竟还不死心吗?
当初若不是父皇心善,连封地都不会给他。君王都明白一个道理,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给他实权,这才是最稳妥的。父皇放他离开,是给他自由,若是安分管好自己的封地,不用在京城处处受制,可以逍遥一生。
可偏偏四皇叔似乎并不满足当一个王爷。
“父皇,你打算怎么做?”
君无玥最关心这一点。
“不着急,你四皇叔说好几年没有回京,甚是想念朕,想要回来亲自为朕祝寿,朕已经批准了。”
君天衍的话让赵公公吓了一跳,陛下明知道四王爷进京肯定不怀好意,竟然还批准了!
“如今这谣言事小,不必太理会。疫病的事才是大事,只有疫病解决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密切关注颐和府的动静,一有消息便马上回禀父皇。父皇,你即已知道幕后之人,为何依旧眉头紧锁,似有烦恼?”
君无玥疑惑地看着君天衍。
“唉。”君天衍叹了口气,将自己真正的烦恼说了:
“一早朕便收到了神医谷的来信,说是必须被一百万两白银的报酬,否则他们不会出手解决这次的疫病……”
赵公公和君无玥都震惊万分:
“一百万两?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