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可心的梅!
“饭是吃进胃里,和心脏有什么关系?”至诚觉得脑袋沉沉闷闷的,借着说话的空档赶紧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润润脑袋。
公羊逸尘坐在至诚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她,但笑不语,眼底深处一片哀伤。
至诚终于停下扒饭的动作,疑惑抬头。却在她抬头的瞬间,公羊逸尘再次恢复平时淡然模样。
“快吃吧,菜都凉了!”公羊逸尘没有解答至诚疑惑的打算,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那个根本就没吃多少的饭碗里。
大夏天,吃个凉菜也没什么啊?他在走神!脑袋回复了清明的至诚也恢复了她的眼力见儿。可她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向来没那么关心,刚才那句问话也不过算是象征性的回应罢了。
至诚的一顿晚饭吃了一个时辰。等她送公羊逸尘出门的时候,明珠明环在外面站的腿都酸了。
“明珠,明日做些緑豆糕、荷花糕还有玫瑰酥,放在姑娘屋内。温些水给至诚姑娘沐浴,好好照顾姑娘休息!”公羊逸尘专门对着小婢女叮嘱道。
“是!”明珠不明意味地看了至诚一眼,低头从命。
“太子殿下晚安!”至诚立在门前望着头顶明月,向公羊逸尘道安。从小到大,她都会对娘道晚安。娘走后,她会对嵇先生道晚安,再后来与嵇先生走散的那几天,她会和月亮或者星星说晚安。和陆叔叔相伴的那四天她和陆叔叔道晚安。从现在开始到她死去或者她离开的时间里,她决定要和公羊逸尘说,晚安!
“晚安!”逸尘微笑着点头回礼。
这天晚上,沉浸在一个陌生怀抱中的至诚罕见的失眠了。
“当当当~”
“至诚?”模模糊糊刚准备进入梦乡的至诚被吵醒了。她睁眼,屋外晨光熹微,鸟声雀跃。
“当当当~”
“至诚,醒了没?”
至诚睡眠不足,脑袋昏沉,想起昨晚那两人又强行把自己按在床上,更觉气闷。把自己像个囚犯似的关在屋中,当个病残对待,还要按着正常的生活习惯来过,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她是胳膊受伤,可不是腿受伤。而今,至诚看看胳膊上的绷带,应该已经结痂了,她感觉到痒了。至诚打定主意,她今天一定要出了这扇门。
听着那厌烦的“当当当”响个不停,至诚气愤的甩开罩单,跑到门前,深呼吸,等心绪平定,才慢慢打开房门。
“明珠姐姐,明环姐姐早!”打开门,至诚对着两个小侍女立刻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看着明明都只比大她一岁,却比她高半头的两人,至诚怨念地低头撇嘴。
“早,我们来伺候姑娘洗漱,昨天睡得好吗?”明环规规矩矩的帮至诚穿衣,铺床。
明珠则直接把面盆往桌上一放,脸帕在水中一漂,一拧,盆边一搭,就大咧咧桌边一坐再不管了。
至诚对此见怪不怪,从她醒来的第二天开始,明珠对她就是这种肆意的态度了。倒不是说她被人伺候的娇惯了,只是对这种“自来熟”她总不是那么适应。虽说这几天她们拉进了些关系,但是……,好吧,她承认,她还是比较喜欢明环这种中规中距的。
“不好,我一夜没睡。”至诚拿起清凉的脸帕擦了把脸,一团浆糊的脑袋好歹清醒点。
“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明环的语气中暗含关心,至于明珠么,她眼里就全是好事了。
“我一直在想太子殿下昨天说的一句话,‘吃饭的时候难过,对心脏不好’!是什么意思?”至诚故作疑惑地看着两人。
两人低头沉默不语,至诚感觉气氛不对,心中惊惶,也不敢再出声,莫非太子身份尊贵,不能背后议论?
“这句话,以后不要再说,也不要再想了。”至诚对上明珠警告的眼神,越发心慌。虽说她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可她的思想还停留在百姓阶段。对高位之人的敬畏,依旧深入根骨。
至诚呐呐:“知道了。”
“好了,我帮你捯饬捯饬你这头蜂窝,等会儿殿下过来和你一起用膳!”明珠看着小姑娘有点被自己吓着,连忙转个心思,拉过她坐到镜台前,开个小玩笑缓解小姑娘的畏惧。虽说殿下良善,可也容不得别人去揭他的伤疤,当然他自己说没事。她陪着太子和公主一块长大,她看得清清楚楚,在公主病逝和王后仙逝后,她们这个表面温和可亲的太子殿下,内心早成了一个大冰窖,谁靠近,冻伤谁!尽管殿下表现出对这小丫头不同寻常的态度,可是……还是小心为好!
所幸至诚那句话不过是找的个借口,她并没有真的在意,不然这顿早饭又吃的不踏实了。
“殿下,我这两天一直躺着,身体都要散架了,我,我想出去走走!”至诚放下消灭了一多半的米饭碗,忐忑的瞅着对面专心用餐的优雅少年,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一口气,向公羊逸尘请求道。
“嗯,这郡府后园有一池芙蓉,如今开得正盛,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殿下!”满以为公羊逸尘会一口回绝,没想到他今天这么爽快,至诚欢喜的谢道。虽然他给规定了地点,可到底也没有彻底的囚禁她,不是么?
她进城包扎伤口都能进到郡守府来,出去转一圈,谁又能保证自己找不到一条“生路”呢?想了一宿,至诚到底还是没歇了她那“不安”的心思,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不必这么客气!”公羊逸尘无奈摇头,他对至诚这么热衷的感谢话还是不是很适应。他感觉得出来,她和他是一样的人,他用温善的面具隔绝别人的靠近,她用虚伪的礼貌拉开与人的距离。不管他多善意,不管她多热情,若不是他们真心接受,谁也不能触碰他们的内心。
公羊逸尘忽然想起,他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