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儿,不禁感慨姜冏的慧眼:“姜贤弟所言甚是,某此刻想来,少主的确涉略广博,但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在了治下诸方面......想必姜贤弟也是看破这一点,才入世做了这陇西郡守吧?”
“然也。腹中百书,却无一策,实乃百无一用尔。某自从悟得那八字后,便由族中名望举荐了孝廉,后才做了这陇西太守。”
“姜贤弟,你我如今也算为敌。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马家没有丝毫芥蒂......”杨阜斟酌着说着,又补上一句:“莫不是姜贤弟也看破大汉天命?若是如此,那姜贤弟为何之前书信到此之时,不降了马家?”
“义山兄相戏尔。”姜冏大笑了起来,敛心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天命?自古以来,有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两汉数百余年,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马家锦绣将军天纵之人,雄才伟略,崛起于扶风,短短一年多便敢鲸吞蚕食雍州,如此人物,某倒也不见得不会降了他......”
“既如此,愚兄便更不解了。既然姜贤弟心慕马家,为何又要刀兵相见?”杨阜皱着眉,他真不理解姜冏的心思。
“既是义山兄相询,愚弟也不敢隐瞒。”姜冏此时也严肃起来,站起身说道:“某早知马超求贤若渴,甚至不惜以绑架之法来用人。义山兄知,姜某虽在凉州薄有名声,但不见得能入得马超那般天高气远之人的眼界,更何况......”
说道这里,杨阜有些羞赧。马超绑架人才之事,在雍州、凉州、司隶地区弄得沸沸扬扬,是杨阜他专门提醒马超,不再如此所为。而之后自己在马超帐下忙得确实有些头晕脑胀,姜冏的书信都到了自己的案前,自己也不曾想到向马超举荐此人。
怪只怪以前姜冏为人太过飘逸,无心问世,杨阜也不愿世间失去一位真正的飘渺之人。却不想,自己一番揣度,反而使得姜冏认为马超看不上他,由此才专门跟马超打上一场,以求使得马超另眼相看。
“姜贤弟,此事俱是愚兄顾虑不全。少主慧眼识珠,其帐下之人,均......”杨阜急切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不想姜冏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义山兄,你也看到,马超此人用兵倒也以。但完全是仗着器具犀利、装备优良缘故,若是不较量出一个胜负来。此时便降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认为姜某虎头蛇尾,有始无终?”
“若是如此,姜贤弟还是速降为好!”杨阜听到姜冏的顾虑,大笑出声:这聪慧清高之人,果然都好名声,也有自己的骄傲。但这一点同马超比起来,确实是落了下承了。
“义山兄何处此言?”姜冏大惊,自己一腔计谋还未施展,还未让马超瞧出自己的厉害,杨阜为何就断定自己会输?
“姜贤弟知,那些弩炮是何人所造?知为何马家军装备如此精良?知马家是一路上连下四郡,直接攻打到了陇西?”
“真有此事?”姜冏这下有些震惊了:陇西地势险要,也制约了消息的传播。马超大举兴兵之事,安定、南安、广魏、天水四郡均知,唯独陇西郡,只知马超大军到来,却不知因何到来,如何到来......
“确实如此,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若不是少主一心为苍生着想,陇西郡此时早已成水泽之乡,郡下百姓,如鱼鳖尔!”
“渭河堤坝?”姜冏也是个聪明人,此时听杨阜说道这些,焉还能不知道马超之计?
杨阜点了点头,诚挚对姜冏说道:“姜贤弟,你一身所学,也只有少主能让你如鱼得水、尽展所学。愚兄虽不如你,但也觉在马家得偿所愿,一展抱负,你又何苦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义山兄一番大义之言,愚弟如醍醐灌顶,今后愿鞠躬尽瘁,为马家驱使!”姜冏闻言拜倒,口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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