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眼中陡然射出一道明光,亮如天上星辰。随即又是脸色一冷,对着马超说道:“镇西将军高抬了,越不过是江湖侠客,无意步入仕途,将军美意,越心领了。”
“王帝师不知天下大事,超也不想用一些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鬼话来骗帝师。”顿了一顿之后,马超继续说道:“马家军事的待遇,想必帝师是知道的。若是帝师归入马家,超必定倾心相待,绝不相负,还望帝师三思。”
“将军厚爱,只是越不知,将军为何偏偏要越归入马家?孰不知,越如今以为当朝帝师,但讲仕途,这条路不是更快捷一些?”
“帝师何必相欺?献帝虽认你为师,却在大殿宣示?每每用之,不是如呼喝奴才一般?”马超鄙夷一笑,这嘲笑,自然不是笑王越,而是笑刘协的手段实在有掩耳盗铃之嫌疑。
王越听后蹙眉不语,但马超随后接着说道:“更何况,这大汉王朝,名存实亡。帝师果然就没有看出一丝?莫不是非要抱残守缺、窝囊一生?如此,何时才能与心中之人修成正果?”
马超一步步进逼,说得王越脸色已然青,马超犹自不住口,更是偏执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之间,当以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快意恩仇,岂能被这俗世框架束缚?既然心中有所爱,便要去得到。如此隔窗相望,帝师觉得情长,超却觉得笑!”
“够了!马孟起,并不是谁生下来都是伏波之后,手下西凉铁骑三万。若仅是拿自己的功绩来欺压他人,岂不笑?!”
“超年幼未掌权之时,草原铁羌盟围杀之时,遇刺扶风遭袭之时,攻略新平、北地之时,破解三路大军之时,还有父亲新丧之时,莫不是都因某是伏波之后,便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帝师若是一味自怨自艾下去,超纵然有心相帮,亦无能为力矣!”
王越怃然,的确,世人皆看到马超集完全荣耀光环于一身,却不知他也是几番出生入死,甚至还因此患上血啸之症。期间苦难,岂是常人能够想象?自己虽然虚活四十年,却真的不如眼前这十七岁少年。
不过,王越还是不能答应归顺马家之事。毕竟,这种叛变之事,若是处理得好,是弃暗投明;若是处理不好,便会遗臭万年。更何况,自己身上,是背了不少的皇室秘密!这些秘密,若是到任何一个诸侯耳中,都以使摇摇欲坠的大汉王朝更加风雨飘零!
“越心意已决,将军勿要多劝。今夜风大,越还是早些回家......”王越猛然狠下心来,开口说道。他知道,自己今天能错过了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但依然沉浮十年的经验告诉他,抱残守缺至少还能落个全尸,若是心思浮动,则能万劫不复!
“王帝师,当真要如此?”马超摩挲着手中的盘龙卧虎枪,语气当中已经冷然森森。
“将军莫不是以为真能杀得了我王越?”
“杀你,实在太容易了......”马超悠悠笑着,却是带着一抹鬼魅的语调说着:“只不过,我是不会杀自己的暗组组长的......”
王越脸色冷峻,他想不出:今夜马超为了对付自己,到底都准备了多少手段!如此少年,竟有此城府心机,当真令人胆寒。
随后,王越又想到皇宫当中那位十一岁的孩子,不禁感叹:这乱世,为何尽出这些妖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