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和李儒闻言,很快便点了点头:长安大乱之时,若是率兵入京,无论是助汉室平叛还是覆灭汉室,均能取得政治上的制高点。而现在,只是为了劫掠堳坞的财宝,实在有些舍本逐末了,更何况,马家军在这一役当中,仍保留两万七千余人。除非敌军有五万以上大军,否则很难讨得了便宜。
“不过,一路上,某等仍需快马加鞭。”法正突然笑了,是那种阴谋得逞后的怪笑:“否则,待吕布和徐荣发现,根本没有五千马家军去袭击未央宫。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返身再杀回来”
“那五千兵马?”满宠一愣,条件反射般直接反问道。
“正于青琐门待命接应罢了!”法正大笑,言罢,便去安排撤退事宜。而李儒和满宠对视两眼之后,也同时微笑出声:这法孝直,虽然聪颖无双,却仍是少年心性啊!
是役,马超自夏季末只身入长安,于秋季初冬季节回扶风,耗时三月有余。期间周旋于政治漩涡当中,如履薄冰,最后在堳坞大破并州狼骑,掳掠金银珠宝无数,浩浩荡荡返回扶风郡而去,暂时远离了大汉政治中心的风暴漩涡。
此去长安,马超见刘协、斗王允、杀董卓,败吕布,收服了张辽、高顺、徐晃、满宠、李儒、荀攸、周仓、廖化等人,同时,也失去了最温柔贴心的云儿,忠贞可用的暗五李昂以及数千马家军将士的性命
可不管怎么说,长安之事,已经彻底过去了。马超知道,自己将来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那不可预知却又飘渺不定的历史车轮,滚滚碾过长安的政治风云变幻,迎来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未来。
只是,马超不知道,在他们已经离开堳坞的时候,距离堳坞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一人身穿淡金色的明光铠,手里拎着一柄剑,兽首豹纹头盔夹在肋下,胸前两片明亮的护心镜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下凡的神祗,正面沉如水看着堳坞当中的一举一动。
而他身后,还有两员大将犹如左右门神恶鬼,迎风肃立,冰冷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终于,待两万七千骑马家骑兵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汪洋,退回海洋、并纵火烧掉整个堳坞之后,那身穿明光铠的人才开口道:“若何?”
“董卓不听某等之言,换来灭族大祸,也是意料之事。而马超此子,行事诡谲连环,果断有谋,恐日后当是主公图谋天下的大敌。只是,属下想不通”声音突然在两员大将身后传来。说话之人,一身文士打扮,举止从容有礼,谦逊温润的气息,似乎和谐得令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占领长安,是因为他知道,此时汉室还残留在天下人心中。进军长安,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说到这里,那人微笑了一下,雍容坚毅的表情因这个动作而显得更有风采:“他很聪明,少年心性却不贪功冒进。可能,日后果如你所说,是我的大敌啊”
“那此般,某等是不是当听别驾之言,进军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过想当然尔!”那人轻蔑一笑,没有说出他心底的真正原因,只是解释道:“马超已鼎定雍州、又西联韩遂、南合张鲁,内无忧患,外无强敌,犹不敢行此天下之大不讳,某又何必当那出头之鸟?”
言罢,他转身离去,两员大将紧紧相随,而那文士却是皱眉深思了一刻之后,再看了一眼火光滔天的堳坞,不禁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疾步跟上了前面三人。
而下了这个小山包之后,一望无垠的山下,竟然整整排列着一万骑兵方针,他们神情肃穆,杀气凛然。看其服饰装备,竟与董卓的西凉铁骑一般无二!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中,多了一架跟元戎弩差不多的弩机!
“出发,按照事先探好的路线,转道河内,回冀州!”袁绍翻身上马,扬手从容,果不愧有四世五公的大家尊崇气度